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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冰无奈,在屋里用毛笔蘸上红墨,把它们涂成正常的颜色。
涂完花朵的颜色,她听到一墙之外奴才们的窃窃私语,笑了笑,伏素她们果然动手了。
“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陛下一病不起,明日的百花宴可能参加不了呢。”
“不会吧,有灵殿在,陛下不可能有事的。”
“除这个,我还听说原本要嫁给大皇女的美男子,现在要嫁给皇上冲喜。”
“你说的是凤体白见思公子么?”
“对啊,白家人在筹办此事呢。”
手里的毛笔咔哒落在地上,苏冰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
听见院子中的动静,墙外的说话音瞬间消失,传来匆乱脚步声。
苏冰双目呆滞地看向地面,那团红墨染红了她的眼睛。想起书里写的,皇帝驾崩后,后宫全部男子都陪了葬,手指不可遏制地颤抖。
百花宴的剧情一定要发生,她第一次在内心向老天祈祷
五月初五,百花宴。
所有官员和亲眷都要去,苏冰也不例外,今日说不定还能见到阿思,告诉对方自己的蓝图计划。
魂植师参加百花宴,要拿出自己的得意作品。
苏冰既不想显得自己敷衍塞责,又不想太过出众,在自己的花盆中来回比较,找不到主意。
她打开门,唤来一位婢女,指向院里的花盆问她:“你说百花宴我带哪一盆去好?”
“大人种的花都是好看的。”未料婢女会拍马屁。
苏冰指着最前面那盆问:“你觉得那盆凤凰花怎么样?”
“好看。”
苏冰听不到真心话,叹气一声,捧起红顶绿冠的凤凰树盆栽,把门锁好,径直离开去参加百花宴。
百花宴乃普天同庆的节日。这一天,皇宫大门敞开,官员及亲眷皆可入宫赏花,饮酒赋诗。民间的百姓则做各式鲜花饼、鲜花头饰等,祈福今年粮食收成。
以往进皇宫不能过城壕走翁城闸楼,今日却可以。皇宫外的官员用鲜花芳草装饰马车,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此起彼伏,整齐有序地在城门下等待御林军检查。
百花宴设在御花园,亭台长廊、假山碧湖、清幽谐趣的环境,让人仿佛身处在山峦秀景之中。
苏冰把自己种的凤凰树交予某个女宦摆放,独自在花树瀚海中穿梭,揭开临风飘扬的酒幌,在某个角落看到顾柒柒。
顾柒柒对面坐了一位饱经风霜的女人,四十来岁,侧面的五官线条曲折明显,眼睛神采奕奕。
苏冰靠近她们,给顾柒柒打了声招呼,把面子功夫做足,低头在她耳边附语:“星象有异,紫微帝星黯淡,五星互经天,妖星在北,北玄国和祁国恐有战乱纷争。”
顾柒柒听后眨了下眼,端杯羽觞递给她:“苏大人饮一杯?”
随后,她抬手给前面的人介绍:“李大将军,这位是我的军师苏冰,顾某有幸在民间认识,伯乐遇上千里马,今生无憾。”
听罢,苏冰虚以为蛇地笑笑,她要是信顾柒柒的话,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确实气度不凡。”李参兰点点头。
“骠骑大将军,卑职仰您威风已久,怎奈居于灵殿,见识短浅,寻不到机会瞻仰一番。”
苏冰对李参兰,是货真价实地有好感。书里这位女将军为国征战多年,从无僭越谋篡之心,被皇帝害得不能舞枪弄棍、不能培育灵植,仍一心扑在保家卫国的战事上,宁死在战场,也不愿苟活家中。
苏冰对她的结局最是可惜。有李参兰在,顾柒柒掀不起大风浪,皇族那三人会很忌惮。自己若是能拉拢此人,往后想做什么事都有七分把握。
苏冰一口饮尽辣喉咙的白酒,喝完被呛到咳嗽,引得众人取笑。
酒壮人志,她满脸通红地去拉李参兰的手,不停地表达自己对她的事迹有多敬仰,俨然一副醉酒发疯的样子。
顾柒柒坐在矮椅上,许是觉得丢了面子,对旁边小厮使眼色。
小厮身高只到苏冰肩膀,一瘸一拐地把苏冰搀走,扶到远处的石凳上:“大人,我去给您拿碗醒酒汤来,您坐这儿千万别乱走。”
御花园花多,人更多,男男女女走来串去,饮酒作诗品鉴吵得很。
苏冰神色如常地站起来,站在一假山背后,不意外地看到七米远的李参兰起身称要出恭。
“酒喝太多,登东去。”李参兰被灌了约九杯,腹部确实有些胀。她攥紧手心的纸团,走到纾解的地方,展开纸张:
卑职有要事同您说,未时,御花园普花十一桥。
李参兰撕碎纸,对刚才装疯卖傻的女人产生好奇。看那女子的官袍和衣服上的纹路,三等魂植官,又是顾柒柒的军师,究竟要对自己说什么,且不让旁人知晓。
李参兰思索半天无果,回到酒桌,继续同那些武将拼酒力。
皇上重文轻武,西边偏的位置设给武将,东边繁花盛开之地留给文臣。同时,文官素来看不起武官,即使地位低下,挤不进东边地带,也不屑在西边与武官同桌,常常另起桌台曲酒流觞。
苏冰作为魂植师,坐的位置临皇帝亲王尤其近。但她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将死之人于她百害无利,牵扯太深会脱不了身。
她到处转悠,以期遇到白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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