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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开心。
时年想起这几天的经历,她终于回家见到了父母,只觉自己仿佛一个在外流浪多年的游子,只想抱着他们三天三夜不撒手。父母被她的反常搞得莫名其妙,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在他们看来她才离家半年,隔三差五还会通电话,并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其实已经死去活来好多次了。
最后还是妈妈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你上次不是说找到很好的工作了吗?是又出问题了?工作丢了,还是老板欺负你了?”
时年觉得妈妈真是太英明了,一猜就中,确实是老板欺负她了,她那个辣手无情的老板欺负她了!
想到这儿,时年看向对面,聂城还在神色淡然地吃着早餐,两口就咬掉一个驴打滚。察觉到时年的视线,他抬眸,两人对视片刻后,他忽然起身,似乎想离开。
时年目光紧紧追随着他,怎么,想赖账?!
然而聂城走到桌子前方,屈指轻叩桌面两下,引起大家的注意后,两手撑着桌子,郑重道:“有件事要在这里跟大家交代一下。”
聂城:“之前我跟你们说,我怀疑我们之中有内奸,所以在行动中对你们隐瞒了一些消息,在这里,我为这件事向你们道歉。当时是我的处理方式太粗暴了,希望没有伤害到你们的感情。”
众人都有点惊讶。被队长明白指出对他们心存怀疑大家当然各有各的想法,但谁都没想到聂城会专程为此事跟他们道歉。
孟夏扑哧一笑,“队长,这不像你啊。你什么时候还会考虑到不要伤害我们的感情了?”
“唉,没办法。”聂城状似苦恼地叹口气,“我跟人打了个赌,她赢了我输了。所以,我得接受她的指导,来改进我的工作方式。”
他意有所指,大家略一思索,都看向同一个人。
时年坐在座位上,仍在慢条斯理吃着豆腐脑,似乎那个逼得队长当众道歉的人并不是她。
“时年说,我的怀疑虽然没有问题,但我不该这样肆无忌惮地去摧毁团队间彼此的信任。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我受教了。”
聂城说完笑了笑,这才真的离开了餐厅,留下啧啧称奇的众人。
“不错嘛,没看出你这么厉害。敢跟队长打赌,还赌赢了。”孟夏说,“你们赌的什么?”
其余人没问,但明显也很想知道,连一贯沉默的张恪都抬眸看向了她。
时年没有作声。
她想起几个月前的大唐平康坊,她在去见当时还化名独孤英的杨广前和聂城约定,如果那一趟依然是她最先弄清楚独孤英的身份、最先完成任务,聂城就要为之前怀疑他们的事跟他们道歉。她为了这个目标积攒出无限勇气,主动出击,可当一切真的实现,心中却没有最初预想的扬眉吐气。
大概是因为想到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都付出了什么代价吧……
“没赌什么。”时年笑笑,“你们就别问了,我怕队长回头觉得我在背后耀武扬威,给我小鞋穿呢。”
“队长才不会给你小鞋穿呢。”孟夏说,“你没看他刚刚那么正式跟我道歉吗?队长这个人可是愿赌服输的。”
这倒是,她本来还以为聂城要赖账,没想到他还挺信守承诺。
不过孟夏也看出时年不想说,转而道:“既然你回来了,今天也没有别的事儿,不如加入我和苏更的活动吧!”
“什么活动?”
“还能是什么活动?当然是上次没有做成的——‘挥金如土之旅’啦!”
用孟夏的话来说就是,干他们这行,和杀手没什么区别,所以应该学习杀手的人生哲学,及时行乐,不留遗憾!
在这个指导方针下,她的工资几乎没有留到下个月的,一入账立刻就要出去shopping,不刷完最后一分钱决不罢休。苏更虽然没她那么夸张,但也会陪着一起逛逛买点东西,而时年作为新晋小富婆,却因为工作和训练太忙迟迟没有花钱的机会,所以她们想把时年也纳入这个组合。
“上回我们带你去拍卖会,你不是还差点买了一幅画吗?可惜后来被别人抢了。没关系,咱们买不成古董,可以去买别的!”
孟夏提起那幅画,让时年身子不由一僵。
那天的事现在回想起来依然令人不解,她不知道那幅画到底是不是杨广的真迹,如果是,他又为什么会画它。落款年月显示这是他登基第二年画的,那就是他们已经离开了,按理说他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才对,怎么还会记得口琴呢?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聂城,聂城想了想,说:“你已经剪断了他多余的弦,所以按照常理来说,他肯定是忘记了。但虽然失去了记忆,却不一定全都忘干净了,也许,他脑子里还残存了一些模糊的画面,所以把它画了下来。”
见时年还有怀疑,他耸耸肩,“远的不说,你的口琴不是还在他手上嘛。”
杨广当时不肯把口琴还给她,想以此要挟她留在隋朝,在他失去记忆后,要找回口琴就变成了一件更困难的事,谁也不知道他把它藏在了哪里。
所以最后,他们选择了放弃,就这么把口琴留在了隋朝。
为这个,时年还被扣了一半的奖金。聂城这厮辣手无情,说什么把现代物品留在古代是违规,即使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必须小惩大诫,二十万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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