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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九王爷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唐丰这头还来不及高兴,那头便又听见这祖宗问,“那你可知这四王爷屠人满门又为何偏偏放走这一个或许会成为潜藏祸患的人呢?”
毕竟是俗话说的好,斩草要除根不是。
这全家都杀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个十岁的独苗苗,任谁看了来也会觉得不正常。
虽说自小在这坊间浪荡,但是那时年纪小,来来往往的也只顾着瞧那些漂亮姑娘了。
唐丰从来不爱听这些罗里吧嗦还故弄玄虚的戏本子,说书人嘴里的故事是真是假都难说,更何况谁晓得后期流传下来的过程中又被掺了多少私怨做了多少假?
心中暗自一通腹诽,骂着谁他娘的没事儿去研究人家为啥放人,许是人四王爷心好就不忍心看人家一个十岁的娃娃横死呗,心里如是想,嘴上却不敢如是说。
看九王爷还等着自己回话,唐丰便只得硬着头皮,半开玩笑的说道,“总不得是他私生子吧。”
“你小子。”九王爷眼底微亮,似是惊喜,“倒还真是一猜一个准儿。”
什么?
唐丰脚下一滑,差点儿没摔下楼去。
“九郎,那你再猜猜这沈小少爷的亲爹是四王爷,他亲娘是谁呢?”
正常逻辑自然是那沈夫人,不过九王爷既然如此问了,那答案便必然不是寻常人随随便便可以想的到,唐丰故作轻松的哈哈笑道,背脊后的衣裳却早已不知被汗水打湿了多少层。
“他亲爹是王爷,亲娘总不至于是皇后吧。”
倒是听过不少帝王家里出过的那些荒唐事儿,得亏这九王爷问的还是前朝的事儿,唐丰哪怕胡说八道也不至于有什么影响,这要是问了当朝的事儿,那一句话不对头,脑袋瓜子恐怕就得咔嚓落了地。
这次回答后,九王爷再不说话了,只是嘴角带笑的摇着扇子朝楼下望去。
唐丰也跟着往下瞧。
二人正好听到说书人口中的最后一句,“原来这沈小公子正是那四王爷和明德皇后的私生子。”
唐丰一口老血哽在喉间,“............”
这他娘是谁写烂本子?
一场戏说完,天色也见了黑,九王爷这人口味刁钻,姑苏陈家送过来那手艺最好的大小姐,只在唐家做了一顿饭被被人送着离开,临走当天哭红了双眼,只觉自己遭人侮辱,回家当晚一病不起,到现在都还天天拿汤药在吊着命。
唐丰不敢随意在外摆宴,只想送着这祖宗赶紧回家用膳。
要说姑苏美食颇多,却偏偏一样也不合这九王爷的胃口,那松鼠桂鱼,大闸蟹,人还挺给面子的动了两道菜后,这才雷霆大怒,连着三天吃不下东西,厨子还是得连夜从皇都城再赶过来伺候。
跟着厨子一道来的还有一封密信,密信上只写了四个字。
---好生伺候。
这戳着明晃晃红色印鉴的密函,吓得唐丰他老爹差点儿就没当场尿裤子。
九王爷一动身朝楼下走,身后以唐丰为首的随侍便‘哗啦啦’跟下一大片来。
唐丰此人在姑苏城内也惯常就是个纨绔子弟的形象,好吃、好喝、好玩、好漂亮姑娘,以前九王爷不在时,他就和那苏蓉绣的二哥苏暻綉一块儿携手并肩,寻欢作乐。
一个是知府幼儿,一个是商户长子,这俩祖宗走哪儿去哪儿谁谁都得卖个面儿。
没有什么高官显贵的神秘感,这九王爷天天摇着扇子就到处显摆自己这张俏脸,唐丰一改往常眉头能翘上天的架势,只得鞍前马后的跟着伺候。
本来今儿个出门是为着前几日九王爷新识得的一位姑娘,可谁知那妹妹不懂事儿,和这祖宗攀上了几句话就琢磨着想跟人回府去,可这九王爷是什么人?看着人软踏踏的往自己身上一倒,双目微红着便开始诉苦。
小女子命也苦,这辈子也未曾遇着良人,爹娘早死,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混得个花场头牌,所幸识得了九王爷这般那般的哄人话儿。
唐丰作为局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想这九王爷喜欢就带回去对他倒也没什么影响。
谁晓得那祖宗听完后,就只满眼温柔的伸手摸了摸姑娘的头发丝儿,口气里尽是惋惜的说道,“如此美人如此遭遇,真是让本王听来心疼,赎身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奈何本王空空两手只身前来,九郎,你身上可有银子啊?”
唐丰立刻心领神会,于是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答道,“没,没钱。”
九王爷无辜一摆手,用眼神告诉了那不懂事的姑娘。
‘你看,我们都没钱,赎不了你。’
也亏得是这俩大爷地位显赫,否则换个旁的男人来楼里玩姑娘,到了完事儿说没钱,那如何都得挨上一顿胖揍再给扔出楼门口去。
九王爷毕竟是九王爷,说什么那唐九公子都得打着扇子在一旁赔笑脸,姑娘一看这爷也就是出来纯玩的,没动过什么旁的念头,心思一收起,不敢再妄想跃上枝头变凤凰,于是只得讪讪拭去眼泪,再紧抿住双唇悄然退下。
一行人下了楼,本还闹腾的大堂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唐丰微微颔首跟在九王爷的身后,门口的车鸾座驾早已备好,九王爷只一撩衣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儿便立马拱起背脊趴在了车架前。
九王爷人生得高大挺拔,一双长腿衬着一身骨架子,如何都有几两腱子肉傍身,而那垫脚的孩子一看便是穷苦出身,瘦瘦弱弱的跟过一阵风都能吹走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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