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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长出一口气,他弯腰将鞋子穿在脚上,再低声道,“行了,我知道了,今日不打你,赶紧给我下来。”
秦君恩撇嘴,她小心翼翼的往树下挪自己的脚,待到合适的位置这才松手扑进秦孝恩的怀里。
大伯指着人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初你爹要让你跟军队走我就不该答应,好端端一个姑娘家性子野成这般,你看你像个什么模样?七皇子伤势严重,不说多了,你至少去人家府上将人照顾到伤好为止才准再回来。”
什么?她还要去那狗东西府上照顾?
秦君恩正要张口反驳,秦孝恩便忙伸手将人拦下,他一把捂住秦君恩的口鼻,只向大伯保证道。
“大伯您放心,这次我一定盯好小妹,她要再敢伤人,我替您打断她的腿。”
“哼!”
大伯气恼,骂完两个小辈后拂袖而去,只是刚刚光脚跑了许久,脚底像是踩着了什么小石子之类硌脚的东西,没走出两步路又停下,他重新弯腰脱下鞋子倒出那硬东西来。
见人走远,秦孝恩才松开抓住秦君恩的手,方才大伯已经骂过一顿,自己这时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秦孝恩只问。
“小妹,你是不是不喜欢七皇子?”
“天下美男千千万,我做什么要去喜欢一条癞皮狗?”
秦君恩不耐烦的摆手。
秦孝恩却仍是耐心劝她说,“其实七皇子人也不错,那日□□见你可能是个误会,人家许是喜欢你呢,你看你拿砖头砸人家都不跟你生气,下回再和他见面可千万别在这般鲁莽才是。”
“放心吧你,这次去七皇子府,我一定把那狗祖宗给伺候的服服帖帖。”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指头还遭自个儿捏的咔吧作响。
秦君恩房间都没回,东西也懒得收拾,衣摆一撩便是大摇大摆的再出了门去。
好一个放荡不羁,不拘小节的奇女子。
秦孝恩无语扶额,他只暗道,这妹妹,怕是真嫁不出去了。
银铃挂着的马车正缓缓从秦家门前驶过,秦君恩风风火火的朝这门外跑出来,姑娘家脚底生风,比马车走的还要快上几步,她袖口翻飞,扬起来扫过那铃铛,带过‘叮铃’一声脆响。
宋瑾修细白的指节轻轻撩起一些车帘,无意瞧见那小花猫一般的女子,身上那件细纹罗纱被勾破了好几道口子,人家却也不曾上心,只气鼓鼓的模样像是要撸袖子和谁人干架去。
倒是个有趣的姑娘。
指尖一松,绣着玄鸟图案的车帘落下。
第8章 那个恶魔一般的姑娘。
手脚有伤,早起穿衣方便都成问题,宋承治伤口还觉得疼,这已经是被打后的第五天,可他却半点伤势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身体的撕裂痛感愈发严重,而这一切需得全数归功于自己疯狂想要追求的那位秦家小姐。
那日杏花树下被人折断手、踹伤腿,还附赠一个让自己耳鸣了三天的大耳刮子,秦孝恩连连道歉后将这妹妹带走。
宋承治被下人抬回卧房,大夫接骨的时候他疼的嚎叫不止,药都未曾上好,丫鬟又匆匆跑进来喊道。
“七爷,不好了不好了,秦家小姐又回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吓得宋承治一个哆嗦差点儿没直接从床上摔下去,他还没来得及害怕,所幸从丫鬟嘴里蹦出来的下一句便是。
“秦家小姐说她打伤您很抱歉,要来府上照顾您直到伤好才肯离开。”
本当是守的云开见月明,想来武将世家出身的姑娘就是这般野性难驯,宋承治再度安慰自己,而后赶紧让人收拾出卧房旁边的那间书房以供秦君恩居住。
想着人家姑娘都肯住过来了,自己还愁得不了手吗?
结果终归是人算不如天算,残酷的现实再次教会宋承治做人,只说是过来赔礼照料,哪晓得这是直接请了尊祖宗回家。
秦君恩倒是不难伺候,只是这姑娘鬼主意过于多,一天一个想法,一刻一个念头,上一秒说要上山打鸟,下一秒就要下河捞鱼。
宋承治这头还伤着呢,人姑娘兴冲冲的拿着渔网往他这房间里冲,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只是看着自己那肿的更加厉害的脚踝陷入深深沉思。
“后院池子里也养着不少鱼,要不,咱上后院捞去?”
脱下一身繁杂的衣裙,秦君恩换上一套窄袖轻便的男儿装,青衣素袍,马尾高束,倒也是个英姿飒爽的小公子模样。
肩膀上扛着的渔网有够大,这不晓得还当是去捕什么怪物呢,宋承治想就这网子,秦君恩都不肖费功夫,只随手往那池塘里搅上两下,那满池子用来观赏的锦鲤就都得被她捞个干净。
果不其然,这话刚一说出口,秦君恩兴致满满的小脸儿就立刻垮了下来,她抬头质问。
“承治哥哥是不是不愿意陪我出去玩?”
背地里叫人狗东西,但当着面,只要对方表现出一丝一毫不依着自己的苗头,秦君恩便会立刻换个称呼,只软刀逼人,架着那宋承治上下不得的吃瘪模样,自己心里便是一阵暗爽。
“不不不,不是不愿陪你,只是我这腿。”
宋承治为难的看着自己肿成馒头的膝盖,又看秦君恩站在自己床前那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终是不好在姑娘面前认怂示弱,于是大义凛然将牙关紧咬,他伸手掀开身上的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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