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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大伯恼怒,“胡闹,简直是在胡闹。”
秦孝恩虽是不知内情,但还是下意识的安抚道,“大伯别气,许是这君恩自己使的这小性子,那晋王府岂是她想住就能住下的?”
秦家大伯闻言,急匆匆的一撩衣摆朝外跑去。
谁知一出家门,还真就瞧见一辆四架的马车在府门外候着。
听闻动静,自幼随侍晋王的老管家见人,便是合手相拜道,“小人见过秦将军。”
秦家大伯一愣,便也客客气气的回了个礼,“敢问老先生,这是要作甚呐?”
老管家笑道,“君恩小姐关心王爷病情,日日前来晋王府拜见伺候,王爷到底是心软,听不得姑娘家的体己话,又怕把人累着,这才许她在王府住下了。”
“可是。”秦家大伯属实是有几分着急,“可我家君恩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王爷虽身份尊贵,可他也是个男子,此事若传了出去,我家丫头日后还如何嫁人?”
老管家道,“秦将军多虑,我家王爷虽至今未婚,往常也不爱与女子来往交际,但这番应下君恩小姐留住府中也是头一遭,人既来此住下,这日日得见,一来二去,秦将军还怕培养不出感情来吗?”
“但这”
秦家大伯还想多说什么,那一旁清点物件的小丫头便走上前来。
“何伯伯,秦小姐给的单子都点齐了,王爷也说东西拿不全便罢,日后缺了什么再从府上添置,抑或是出门去买都行。”
老管家点头,他回身过来同秦家大伯道,“秦将军勿要忧心,我家王爷为人和善,君恩小姐来此定是不会受人欺负,您若是不放心,改日递了拜帖前来探望便好,今日出门耽搁时日已久,小人就先回府了。”
话毕也不待人多说什么,回身招呼了众人,便是同这车马队伍一同折返了。
秦孝恩见人走远,便道,“大伯别气,您若是不同意,现下递了拜帖往那王府里去,咱们再把君恩给揪回来便是,那丫头不听话,这番定是要好好教训,千万要让她知道怕了才好。”
秦家大伯望着那远去的车队,他虽是着急,但言语之间却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若是她自己死皮赖脸要留在王府,咱们上门去把人揪回来也是理所应当,可现下是晋王点了头同意她留下,咱们再去府上接人,那便是对晋王的大不敬。”
“那我们”
“罢了。”秦家大伯愤愤将这袖口一甩,“我就不信晋王能看上她那个毛手毛脚的臭丫头,到时候碰一鼻子灰,自己再灰溜溜回来的时候,再看我怎么收拾她。”
秦孝恩跟着大伯往屋里走,“那陆家小少爷那边,咱们怎么同人家说?”
秦家大伯骂道,“说个屁,秦君恩她上手就敢给人家小少爷送一套戏服,这礼部侍郎瞧见,差点儿没被气的背过去,可又碍着咱们秦家的面子不好多说什么,就这一出,她还想嫁进人陆家去?”
现下提起秦君恩这三个字,家中长辈谁人不是个骂骂咧咧。
倒是在晋王府平白待着的人,拿着手中的棋子连打了三五个喷嚏。
秦君恩揉着鼻子,她抬眼看了看就坐在自己眼跟前的宋瑾修。
“王爷,我不爱下棋,这坐垫虽然绵软,可是我这双腿却是盘疼了。”
宋瑾修手执黑子,他正琢磨着该将这颗黑子摆至何处,“可是你自己说要来陪本王下棋的。”
秦君恩道,“我哪知道下一盘棋能下这么久,而且我根本不会下。”
“是吗?可本王瞧你这几步走的都还不错。”
“哼,王爷就会骗人,这分明是我瞎走的。”
见秦君恩耍起赖皮,宋瑾修也只好将手中棋子放下,他口气里略微带着几分纵容,“不想下便不下罢。”
话毕作势起身,秦君恩见状,连忙一个滚儿翻爬起来,再伸手去扶。
“我也不是不想陪王爷,但君恩自幼野惯了,要我安安静静坐下看书,摆棋,属实也是有几分折磨,王爷若是今日有兴致,不如我们出门瞧瞧乐子去?”
院儿里的花儿开了些,宋瑾修绕着这长廊游上一圈,秦君恩扶着他,倒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本王身子略乏,还是不宜外出。”
“王爷若是嫌累,大不了咱们乘辆马车便是,再说人这满身的筋骨就得活动,你换个身体再好的,连着在这榻上躺个七八日,任谁都是要腰酸背痛。”
秦君恩卖力劝着。
今日邀人出门她自是有些想法,尤其估摸着日子,也该是到了商知雪出现的时候。
那‘倚凤楼’出了个卖身葬父,被拍初次的女子,被她秦君恩重金拍下,哪晓得却是平白养了个白眼狼在身边。
见宋瑾修不曾答话,秦君恩便又道。
“我知晓这城中有个好去处,王爷定是有兴趣的。”
宋瑾修嘴角带笑,他侧目瞥了秦君恩一眼。
“说来听听。”
“倚凤楼哎呀。”
话儿还未说的完全,自己这脑袋瓜子就被人顺手敲了个嘎嘣响,秦君恩捂住自己的脑袋。
“王爷打我作甚?”
“姑娘家家,张嘴闭嘴便是烟花柳巷之地,该打。”
“王爷误会了,这倚凤楼虽是虽是虽是那种地方,但其间有才情,会歌舞的女子也颇为多数,您若实在不喜欢那些侍奉人的活计,大不了咱们寻个厢房安静坐下,喝两壶茶,听一首小调儿,要是手痒想下棋,咱们还能叫两个棋艺高超的来斗上几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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