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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为自己找起了夫家不说,还讲什么为了保护家族所以皇命可违,牺牲自我,捆绑晋王,荣辱与共。
这这这,这都是什么狗屁话。
不说秦家人不理解,这是连宋瑾修听见都会觉得无语的程度。
大姐性情与那大伯一般古板,秦君恩也自幼生的执拗,二人互相知晓对方说她不动,于是干脆都闷闷的闭了嘴。
直到敷好了药,包扎了伤口,大姐收拾了药箱正打算要走时,秦君恩才又突然开口问她。
“我被打成这样,我哥怎么也不来看我?”
大姐提着药箱,还没来得及搭到肩上,“孝恩该是还在爹爹那里为你求情。”
“求什么情,我没错。”秦君恩觉得委屈,便又喊道,“别说一百鞭,就是再抽我两百鞭我也不认这个错,大伯说不通,我去找二伯讲,二伯说不通,我便去找姑姑,找婶婶,实在不行让我去北疆找爷爷也成”
“我的小姑奶奶,小祖宗啊。”
秦君恩叫嚣着,大姐听闻,便又着急忙慌的扔了药箱子,跑上前来用手将她的嘴给堵上。
“你可小点声儿吧,虽然是在家里,可这些让人听了去要掉脑袋的话,我们还是得要多加防备些。”
“防备什么,让她喊,让她嚎。”秦孝恩从院子里就听见了这屋里的动静,“反正我们秦家人脑袋多,三百多颗一个个往下掉,那也得掉他个三天三夜。”
这番话说的不吉利,秦君恩颇为忌讳,于是皱着眉头道。
“呸呸呸,胡说八道,我们秦家人都是要长命百岁的。”
秦孝恩进了屋,“想要秦家长命百岁,就把你这张嘴给我闭上。”
“可是”
“这有一封信,是有人特地拿来给你的,正好我在大伯那里要过来,他便让我代为转交。”
秦孝恩说完,从衣襟里摸出一张信纸来。
秦君恩磨磨蹭蹭从床上爬起身,她抬手接了信,便见信封右下落了一个娟秀的‘陆’字。
这时还不待自己说话,便又听得哥哥道。
“你好生感谢感谢这陆小公子吧,若不是他来替你求情,就你前几日说的那番话,别说是两百鞭,就是五百鞭,大伯也得打到你低头认错为止。”
秦君恩不解,她问,“这陆小公子脸这么大呢,他来求情,大伯就能卖他的面儿?”
大姐也问,“是啊,而且这陆家是晋王手底下的人,爹爹不是不许君恩与晋王来往。”
面对质疑,秦孝恩只看了一眼秦君恩,他叹下一口气后,又才道。
“这话说出来你可别伤心,陆家来人说了,晋王的意思是,你年纪还小不懂事,异想天开但也为顾全秦家,所以希望大伯免了你的责罚,晋王退居朝廷多年,他对皇位并无野心,如今只想安心做个闲散王爷在家养病,而陆小少爷上次与你见面之后,对你也颇为喜欢,所以得了晋王的许可,特地上门来求亲于你。”
大姐听的稀里糊涂,“这不是闹小孩儿过家家吗?这晋王,他又不娶君恩了?”
秦君恩也不信,她忙着要起身穿鞋,“这是谁说的狗屁话?陆小少爷对我颇为喜欢?他吃错药了吧。”
大姐见人要跑,便伸手按住秦君恩的肩膀,“你可消停些吧,现下得了信儿,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你就还要往晋王府跑,你嫌丢人丢的不够多?”
秦君恩喊道,“我不信这是晋王的意思,这肯定是大伯胡说八道的。”
秦孝恩道,“这陆家原就是晋王的心腹,陆家都来人了,怎么可能是假话,人说不定之前就是不好意思拒绝你,现下看你疯成这样,这才找了个理由将你给支回来,然后把话给说清楚。”
秦君恩道,“我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那陆灏宇,你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敢拿晋王说事儿吗?”
秦孝恩也气了,他又道,“你好生想想,纵是大伯不同意,可凭他晋王的身份、权势,他若执意要娶你,这朝中上下,谁能拦得住他?你再好生想想,从你回家被关到今天,挨打的事儿从皇城头传到皇城尾,他也没理由不知道,可是他为什么一次都不来看你。”
这话说的明白,秦君恩仔细一琢磨,忽然浑身跟脱了力似的,‘哐当’一下就砸回了床榻里。
大姐见状,想说又不好说,想劝又没法劝,于是只在心下暗骂一句。
这晋王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孝恩恨铁不成钢道,“这信,便是陆小少爷约你明日外出听戏的邀贴,大伯说了,你要嫁这姓陆的是最好,但是就算你不愿意,家里也不会强迫于你,但是晋王却一定万万不可,那皇权斗争里的人,咱们招惹不起,这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明白。
怎么可能不明白。
她秦君恩上辈子上了那么大的一个当,她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这事情反转的实在是太快了,她属实招架不来。
想着第二日能出门也是好的,至少她能去找宋瑾修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于是安心在家休息了一日,只在心下盘算的妥当,可谁知道第二日一出门,秦君恩看着前前后后围住自己的那十五个训练有素的护卫,便是绝望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听戏约的是晚上,秦君恩出门的时候,路边商户正在往屋檐上挂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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