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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那六万斤粮食有什么用,他拿那十万两黄金又有什么用?
有命拿,有命花吗?
有意扶持他是假,信任他是假,把他当做亲侄儿也是假,身子就连当初在青白山答应过的婚事,这叔叔也不过转头就把那秦家小姐给娶回家罢了。
宋承治一时有些气恼,即便是自己做错了事,他心里也满是怨恨。
都是有人害他的,这天底下所有人都是要害他的。
宋瑾修与那华服男子正坐在那处都还没来得及在说什么,突然身下一道黑影奋起。
华服男子一惊,便忙将宋瑾修往后推去一把,扬臂替人挡下一刀。
宋承治拿的是一把小匕首,刀柄刻着金花儿,原是用来防身的,不过今日想来就算自己不好过,那也得带着他宋瑾修一并去死。
这一刀扎的用力,直直把那华服男子的袖口都给割破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皮肉绽开,血腥味瞬间充盈了整间屋子。
见此乱象,那在台子上还跳着舞的姑娘们突然惊声尖叫,四下逃窜起来。
宋承治红了眼,他冲上前来一把推开那华服男子,只冲着宋瑾修的方向跑去。
那华服男子在身后喊道。
“来人,快来人,保护晋王。”
第57章 “不,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那一瞬间的宋承治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了百了。
他觉得自己活的太累了, 即便这二十来年几乎每一天都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的人,也难免会厌倦这样生活。
他根本翻不动那块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头,他的力量还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喘不过气来, 又时常会有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助和绝望, 情绪一直被拉扯到一个极限就会崩溃。
宋承治想他现在大概就是了。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他还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
他从来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要除掉挡在自己身前的每一个人,包括宋瑾修, 包括秦君恩, 他恨不得让他们全部都去死,恨不得让他们全部都消失。
桌子上的茶杯茶壶, 糕点和香薰全部被人给掀翻在地。
宋瑾修的右手被那桌角给砸了一下, 痛意刺骨不说,皮肉之上还瞬间淤青了大片。
所有人都没想到局面会突然变成这般不受控制的模样, 至少宋承治也该要再多辩解两句才对。
但是他没有辩解,他放弃了,他选择了一条更危险但是也更方便更快捷的道路。
“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华服男子还在扯着嗓子大声喊着。
他不过一介普通商人, 又没有武功,遇着这样的场面自然是比谁人都还要更加惊慌几分。
方才是想过要去保护宋瑾修的,可抬眼看见宋承治手里拿着那把明晃晃的匕首, 这人就恨不得把自己钻到桌子底下去牢牢藏起来。
早前为了掩人耳目的谈下这桩生意,宋承治已经将厢房外的人全部都赶到了一楼。
所以现下门外是没有人能立刻冲进来保护宋瑾修的。
但是他也知道, 这样安宁的时候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动静一旦传出去,很快就有人会冲上来。
所以能留给他动手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多。
宋瑾修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他侧身一躲,正好是擦着边儿的闪过了那朝自己正面飞来的木桌。
桌子砸中门板, 只听得‘砰’一声巨响,震的那门框上似乎都有木屑子稀稀拉拉的在往下掉落。
宋承治眼里的杀意很重。
冲动只是一瞬,但是他也很快冷静下来。
如今既然已经走了这一步,那自然没有回旋的余地,宋瑾修今天必须死在这里,但是他的死法,却也许还能再有些其他说头。
在荆州待满已有足足三个整月,这段时间宋承治与这陈大人,陆大人等好几位手握重权的朝臣来往都颇为密切。
他自是认为在利益面前,所有人都要俯首称臣的,至少秦君恩和宋承治两个人只要死在荆州,那么剩下的话,不就任由他随口去说了吗。
不管他们是路遇山贼,运气不好没了命,还是马车在悬崖边脱缰侧翻,连人带马尸首全无,这些都是可以的。
于是想到这里,宋承治心头突起的杀心,便更为加重了几分。
他扑身而上,只一把抓住宋瑾修的左臂,抬起自己的右手就要狠狠将匕首扎下去。
却又在那时候看见那叔叔不紧不慢,抬手一挡,腕臂微折,手上一个巧劲儿拍出来,宋承治手中的匕首竟是就这样轻轻松松被人打落在地。
“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华服男子还在大声尖叫。
说实话与人交手的当下,宋承治是不敢信的,毕竟在他记忆中的宋瑾修,分明是个喝口热茶都要提前缓上三口气儿的病人,他怎么能,又怎么会可能有能力反击自己呢?
只在这个惊讶的当下,宋瑾修便立即欺身而上,他步步逼出之时,还不忘抬腿一脚再把那躲在另一张桌子底下的华服男子,往更深处给踹去了些。
本是吃了娘胎里早产的亏,宋瑾修能活下命来已是不易,于是在早五岁之时便有用心练习武术,借以强身健体。
虽是常常生病的毛病并未多有改善,但是一般的小毛贼在他手下却也走不过三招。
本以为能一招制敌,结果自己反倒被压制下来,宋承治自是惊讶过多,惊吓也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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