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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亦正亦邪

      方中愈迎上去,急急的问:“雷大哥,有消息了吗?”“消息是有,不过不算好消息,”雷鸣生脸色堪忧。
    “怎么了雷捕头?”张玉景随后赶上来,“是坏消息吗?”“应该算是,”雷鸣生说道:“我刚刚得到瓦剌灰的消息,他人现在在汉王府内。”
    “什么...在汉王府里?”方中愈震惊不已,在他心里私下以为这件事情是朱高燧报复梅殷,全没想到朱高熙会搅进来,惊疑道:“怎么可能呢?”
    “千真万确,”雷鸣生说道:“起初我也不相信,就又派了个兄弟认证了一下。”方中愈摇头,“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瓦剌灰在汉王府让我感觉难以理解。”
    “朱高熙杀他姨丈干什么呀?”张玉景纳闷道:“好像是梅殷驸马得罪了朱高燧,也没有朱高熙什么事啊!难道他是替他兄弟出头吗?”
    方中愈摇头,“说不好...雷大哥,你派几个得力的弟兄看住汉王府,让别的兄弟立刻停止找瓦剌灰,就当没这回事。”
    雷鸣生立刻会意,“懂了,你是想引蛇出洞对不对?”“当然,得想办法抓到他。”方中愈说道:“目前他是唯一的突破口。”
    雷鸣生向许府呶呶嘴,“那边没有进展吗?”方中愈摇头。“老弟别着急,你总能想出好办法。”雷鸣生拨马离开。
    方中愈对张玉景说道:“你先回衙门吧,我得...到别处办点事情。”“办什么事情不能带我去?”张玉景侧头看过来。
    “这个...你去了怕不...不方便。”方中愈想去见张曦月,怎么能同她一起?没想到张玉景嘻嘻而笑,“不就是去太子府吗?跟我还藏着掖着的。”
    方中愈脸上微热,诧异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太简单点事了!凌烟阁是吃干饭的啊?”张玉景得意的说。
    “哦...我倒忘了!”方中愈猛然意识到凌烟阁问事情挣钱是次要的,它的主要作用应该就是收集各类情报,为白莲教日后起事做准备、打基础。
    “嘿嘿...你小心点吧!”张玉景笑着说:“太子妃张曦月可是天下第一美女,别让她把你的魂勾走了!”
    方中愈心中一震,心想莫非凌烟阁如此厉害,连我和张曦月的事情都能探听到?可是看张玉景的脸色又不像,便说道:“净胡说,我去见太子又不是太子妃!”
    “我有时候就有些怀疑,”张玉景鼓着嘴说道:“我若愿意上美女榜也够前五名了,你怎么就...?”方中愈可不愿讨论这个问题,说声`再会`催马便走,气得张玉景拿白眼珠狠狠剜他后背...
    方中愈径直进皇城来到太子府,此时也不用拿太子做掩护、直接询问太子妃的所在;不巧的是,张曦月和太子去宁国府吊孝去了。
    方中愈只得转身出来,这边刚解开马缰绳便看到一队人向这边走来,看十六人抬的皇缎大轿便知道是太子的仪仗,他便重新拴好马匹。
    李铭皓走在队前,离多远便打招呼。等他到了近前,方中愈问道:“李兄,太子妃回来了吧?”“回来了,”李铭皓回手指了下,“在轿里。”
    大轿到府门前落下,只张曦月下了轿、朱高炽撩开侧窗向他挥了挥手,方中愈急忙躬身施礼。大轿随即抬起,在众人簇拥下向宫城去了。
    张曦月在众人之前还得拿着架子,眼睛中是热切的光芒、语音却很平淡,“东方师傅,你找我有事情啊?”
    方中愈故意提高音量,“启禀太子妃,案子有进展了我来跟您报告一下。”“好,随我进去吧!”张曦月一手轻提貂皮裙一手扶了小红走进府去...
    张曦月并没有回回香楼,而是到了第三进房子。摘了帽子、脱了鞋、坐到热水袋捂热的榻上,张曦月才问道:“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太子妃,可以肯定梅殷驸马是被暗算的了,”方中愈说道:“但是目前有个麻烦。”张曦月问:“什么样的麻烦...?”
    小红、小玉很是乖巧,放好火盆、沏好热茶便即退出去。方中愈刚要解说,张曦月向他招手,“过来说。”可是方中愈刚坐到榻边她便挨过来,亲热了一番靠进他的怀里才让他说。
    “事情是锦衣卫指挥使赵曦和前军都督佥事谭深做的,只是没有证据;梅府的随从只看到赵曦的随从瓦剌灰打惊了梅殷驸马的坐骑,可是我没能抓到这个瓦剌灰...”方中愈说道:“他目前在汉王府里。”
    “老二?怎么会是他...”张曦月也很惊讶,想了想突然`噢`了一声,“我知道了,他这是要嫁祸老三!靖难之役时老二吃过梅殷姨丈的亏,他便趁着这个机会报复,一来除了眼中钉、二来可以遗祸江东,说不好皇上一怒之下能杀了老三!”
    方中愈疑惑道:“可是他们俩不是一伙的吗?怎么突然又...”
    “咯咯...你还幼稚哟!”张玉景抬手在他脸上扭了扭,“皇上只能有一个,他们还能真的结盟吗?老二是想趁着母后殡天、老三少了一层庇护,一举击垮他。”
    方中愈点点头,“有道理。”“嘻嘻...咱们也能来个一箭双雕,”张曦月问道:“中愈,能查到老二身上不?”
    “说不好,”方中愈答道:“单冲瓦剌灰在他府里这一点还不行,抓住瓦剌灰能让他指证谭深和赵曦,而要指证二皇子就只能是谭赵二人。”
    “嗯,”张曦月点点头,“谭深和赵曦隐藏的还挺深,以前还真不知道他俩是老二的人。”方中愈心中一动,“曦月姐,前军都督同知许成、是谁的人?”
    “都督同知许成...?”张曦月念叨了几遍,缓缓摇头,“我记得那个许成为人谨慎,好像谁的人都不是...中愈,你怎么样想起来问他?”
    方中愈解释道:“许成的家就在笪桥边,我去问过两次了、虽然许成和他的家人都不肯承认,但是我能断定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先前我还以为他是二皇子的人,如此看来还有机会。”
    “不好办,”张曦月咂嘴道:“谁敢动梅殷姨丈是很明显的事情,许成那样小心谨慎之人怕是不敢参和进来。”
    “我想想办法...”方中愈忽然嘿嘿笑,“曦月姐,如果能把他拉过来就好办多了,管他看没看到都可以指证谭深和赵曦。”
    张曦月笑着说:“这个办法好,对付老二老三他们就得使用无赖招法...嘻嘻,没想到我的中愈看上去善良本分,原来也很坏呢...!”张曦月撤到他的腿上,双手便顺着衣底摸上去。
    “那你喜欢我本分呢,还是喜欢我坏?”“嘻嘻...现在呢就喜欢你坏一点。”“怎样才叫坏呢?”“这就是坏呗...呀!轻一点,死冤家...”
    当天下午,方中愈、张玉景、岳江川和仇千代再次来到笪桥边的许府,并且还带了不少礼物。看门的老者拦着不让进,“对不起各位官爷,我家老爷不在家、只有内眷不方便。”
    张玉景笑着说:“我不是女人吗?有什么不方便了!”岳江川说道:“我们是来查案的,让开!否则抓你去衙门。”
    老者也不肯示弱,“我又没犯法,凭什么抓我?”“犯法没犯法你说了可不算,”方中愈随口说道:“大明律,知情不报与疑犯同罪,还用我多说吗?”
    老者哪知道有没有这一条?反正是不敢拦着了。方中愈四人进了正堂大模大样的坐下,也不提案子也不问什么、只四个人喝茶聊天;喝了左一壶右一壶,就是坐着不走。
    老者实在看不下去了,问道:“几位官爷,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总不能闲着没事坐着喝茶、还没完没了吧?”
    “嗨!”岳江川不满的说道:“你这个老丈真是无趣,俗话说当官还不打送礼的呢!我们仰慕你家老爷,想结交于他、如今这般久等是为了展现我们的诚意,你却嫌弃费了你家茶叶?”
    张玉景拦阻道:“岳旗官不必生气,毕竟咱们是客人嘛!不应该给主人家带来不便的...老伯,这是五两银子权当我们的茶钱。”说着取出五两银子放到桌上。
    老者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气哼哼的坐到门槛上、也不给他们续水。方中愈等人也不介意,照样聊得热闹。
    日头西坠、天色黄昏,许成终于回到家来;他看到门前的四匹马就感诧异,等进到里面看到方中愈等人更有几分惊奇了,寒暄一番后问道:“不知道东方大人忽然降临寒舍有什么事情?”
    方中愈笑着说:“冒昧打扰还请许大人见谅,我们仰慕许大人你善良正直、大公无私、大仁大义、为官清廉,实在是我大明朝难得的楷模、典范,所以盼望能与您结交;带了一点点小礼物,还请许大人收下。”张玉景等三人也跟着奉承、恭维。
    “过奖过奖,愧不敢当。”许成连连拱手,心想这些人要干什么?平白无故的对我大献殷勤,这迷糊汤是整桶整桶的灌啊!肯定是别有用心,我可得小心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