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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冯棠直接拿国家政策来反驳,老太爷这下没词儿了。
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
倒是一旁的二爷爷祝海涛说了句公道话:“大山啊,你也不缺这两个钱,你说说你何必呢?再说茂行每个月都给你媳妇汇了钱,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在部队三年,工资可不少钱,都给你家秀娘了,不信你问问。”
祝大山可从没听说过这回事啊。
他不信,立马回头看向刘秀娘,刘秀娘一听,急眼了,狡辩道:“他二叔,你可不兴冤枉人啊,我可没见着茂行的钱。说不定是他汇给未明了,我是一个子儿都没见着的。”
祝海涛听罢,觉得这一家子实在是没救了,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走出去几步,又回头盯着祝大山:“大山啊,当初可是我亲眼看到秀娘在邮局取钱的,汇款单上写得清清楚楚,是茂行汇的。你二叔我是个什么人你该清楚,你信她也好信我也罢,你家这事,我都不会再过问了。我只说一句,人啊,不能太昧良心,会遭报应的。”
报应就在他家苗苗身上啊,这孩子,那小鸡长得,还没一个黄豆粒大呢,蛋也没见着,搞不好天阉哦。
祝海涛不好再说什么,长吁短叹着手别在身后,走了。
祝海涛这一走,祝大山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忙起身攥着刘秀娘的手,要她说实话。
刘秀娘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祝大山却嚷嚷着今天非要打到她说实话不可。
就在这夫妻俩拉拉扯扯鸡飞狗跳的时候,陆茂行揣在兜里的左手,掏出来了。
不过他还没把汇款单摊开,就见他那个缺心眼的弟弟刘未明哼哧哼哧跑了过来,从祝大山手里把他大姨救了下来,哭道:“大姨夫你干嘛啊?我哥是把钱汇给我了,大姨都是帮我取的,二爷爷只看到了大哥的名字没看全汇款单收款人的名字,他误会我大姨了。大姨夫,你可不能这样对我大姨啊,我大姨生二表哥就亏了身子,你再这样对她,你要她怎么活啊。”
说刘秀娘生孩子亏了身子,这法子真的是一试就灵。
祝大山想到那时候刘秀娘虚脱无力的样子,想到这些年她落下病根一到阴雨天就哼哼的痛苦经历,心软了。
他看着刘未明:“既然是汇给你的,那我祝家就不欠你大哥什么,有财这房子,他没脸要回去!”
陆茂行听罢,笑了。
他把手里的汇款单全都递给了冯棠,又对着堂屋后门那里喊了一声。
房秋实在田甜家里洗完澡就过来围观了,闻言应了一声,松开田甜的手,走上前来。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身上穿着今天在集市上才买的一条粉色连衣裙,格外的楚楚动人。
煤油灯光随风摇曳,她浅笑盈盈地走过来:“冯叔,祝家老太爷不是说茂行没结婚不能申请宅基地吗?那我明儿就跟他领证去,这下总该没话说了吧?”
第025章 这叫什么,这叫赔了夫人又……
冯棠有阵子没见着房秋实了,这一照面,就觉得小妮子变精神了。
要说小妮子刚嫁过来那会,那是真的蔫巴,就像秋天霜降过后园子里的小白菜,垂着脑袋提不起精神。
即便没有精神,见着乡亲们还是会礼貌地问好,不让自己德行有损。
真是个好孩子啊,就是可惜了,明明考上了大学不给上。
这要是生在他家,可不得当个宝贝一样全家捧着啊?
不信看看他家二闺女,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一颗红心向着党,那也是被他和他媳妇当做了骄傲,逢人就夸。
现在在部队出息了,都混到连长了,更是被他和他媳妇当做了心头肉,两个儿子都被比下去了。
那逢年过节的,没少往家里捎东西,谁看了不说一声羡慕?
可见这做人父母啊,真不能短视,更不该为了供养儿子而吸血女儿啊。
看看,好好的一个大学生,被娘家卖了,又被婆家糟蹋成了守活寡的小可怜,真是作孽啊。
还好离了,这离了,人也精神了,性格也放开了。
这要是搁以前,他根本想象不出来,房秋实居然会主动跑过来说要跟人领证啊。
以前的房秋实,那就是一个锯嘴的葫芦,有人夸,那就红着脸应下,有人骂,那就低着头离开,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花枝招展的,精神抖擞的,主动为自己的婚姻张罗。
这样的改变,冯棠是很乐意见着的,其实他也藏着私心,他总觉着,房秋实不像是会一辈子拘在村窝窝里的土鸡,一旦有机会,肯定会化作凤凰飞出去的。
真要是飞出去了,那多给他这个村支书长脸啊。
所以,祝家提出分田亩给房秋实时,他非常爽快地帮忙办妥了。
即便离婚之后,房秋实不愿意迁走户口,他也摁着周峰,没让周峰掺和。
虽然国家说了离婚的妇女户口怎么办全凭自愿,可实际上,农村里面就没有离婚后还把户口留在婆家的,他不让周峰催房秋实转户口,等于就是变相在帮房秋实实现户口自由选择了。
不过这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也就他和周峰两个知道。
现在,他听房秋实居然要跟陆茂行领证结婚,他那从一开始就觉得房秋实和祝鸿来不登对的心情,忽然就拨云见日了。
是啊,茂行看着也不像是会守在村窝窝里的人,跟这小妮子倒是挺相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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