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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夏苗一想也是:“得,我借你家电话用用,哄哄他。”
房秋实家里的座机装了有阵子了,不过她平时除了给陆茂行厂里打,就没别的场合要用,所以她指挥刘未明做了个木头盒子装着,半封闭的那种,免得上面落灰。
房夏苗一见,觉得这盒子挺别致,随口问了一句:“谁做的?”
“夏苗姐,我嫂画的图,我照着做的。”刘未明正好跟媛媛疯玩回来,一进门就哈气,冷啊,这破天不知道怎么这么冷。
房夏苗乐了:“没想到小妹还有这个天分,不考虑去学个设计吗?”
“姐我暂时没这个想法,我想学农学。”房秋实不是轻易改变主意的人,再说了,只是一个座机盒子,也说明不了什么。
实在有天分,也可以当做业余爱好,没必要非得去进修。
她还是更愿意跟老百姓一起努力,早点解决十多亿人口的口粮问题。
房夏苗没有勉强她,她和房春花都是开明的姐姐,当初上不上高中也是征求过她自己的意见,她说要上,那两个姐姐就去分工合作,该挣钱的挣钱,该做饭的做饭。
现在妹子说对农学更感兴趣,她们也只会支持,不会泼冷水。
毕竟在这个人人下海的年代,愿意沉下心来搞学问,搞的还是一听就不会赚大钱的学问,这样的人太少了。
称为逆行者都不为过。
几天后就是除夕,这一年即将在那晚的钟声里落幕,而活在当下的人们,还不知道,这一年将被称为现代中国的公司元年。
而陆茂行的龙翔制衣厂,到底是抓住了机会,将被载入公司元年的一长串名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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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考成绩提前一天出来了,老师们为了赶回家过除夕,也是拼了。
为此,学校只得把成绩单下发给了各个村镇,由村支书挨家挨户送去成绩单,再通知一声,明天不用去学校了,在家该贴对联贴对联,该休息休息。
房秋实的成绩单是冯唐送来的,一路上逮着人就夸:“就是语文扣了几分,其他几科都是满分!状元啊,咱们碧水村出状元啦!这要是搁古代,就是以后的宰相或者驸马爷啊!”
乡亲们一听,惊了:“老天呀,咱秋实这么厉害的吗?”
连称呼都不自觉带了亲近的词儿。
大概是与有荣焉。
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刘秀娘听见一群人闹哄哄的要买鞭炮替房秋实庆祝庆祝,气得走过来把院子大门嘭的一声摔上,嘴里骂骂咧咧的:“一个个跟哈巴狗一样的,也不嫌臊得慌!又不是自己家孩子考的,嘚瑟个什么劲儿!”
这话叫路过的傅茉听见了,立马回怼了一句:“哎呦喂,也不知道某人在这里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谁不知道咱秋实是被她家欺负跑的?现在人家怀着孕呢都能考状元,可不是得把某些人气疯了?只可惜啊,她家死的死,残的残,还有一位天天唱铁窗泪呢,笑死人了!”
刘秀娘原本都往回走了,闻言把衣服扔桶里,搡开大门追出来质问道:“你个臭biao子,骂谁死了?你才死了,你全家今晚都死光,一个不留!”
傅茉乐了:“谁死了你不知道?当然是祝鸿来啊,只剩嘴巴和眼睛能动,那跟死了有区别吗?比死了还不如呢,这就是现世报,活该!你全家没一个好东西,等着,就快到你了!”
刘秀娘这下彻底被激怒,扑上去就要扯头花,傅茉压根不怵她,一通撕扯推搡,成功抓花了她的脸,还把她的头发连皮扯下来一把,扔给了路边的狗子。
刘秀娘痛得滋儿哇乱叫,傅茉却懒得再跟她浪费时间,呸了一口走了:“让你讹我们后排人家的地,臭不要脸,等着,你们家的报应才刚开始呢,马上就轮到你了!”
眼看着傅茉要走,败下阵来的刘秀娘心里又急又气,转身要去拿扁担,却不料踩着了斜靠在门口的钉耙,钉耙那又粗又结实的手柄,嘭地一声打在她额头上,叫她连声儿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倒在了地上。
鼻血直流,看着挺骇人。
只可惜那群人走远了,没人看见,大概看见了也不会有人再过问了。
谁会作死去帮一个满肚子坏水的恶人呢?
看见了还怕来不及跑呢。
等到祝翠莲在外面打完麻将回来,刘秀娘还在那躺着呢。
醒是早就醒了,就是不信这个邪,居然没人拉她一把,这都过去好几波人了,她就是个小猫小狗也不至于这样无人问津吧?
她就要看看,碧水村到底还有没有活人,一个个都死了吗,看不到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路边躺着呢?
祝翠莲把她扶起来的时候她还激动了一下,一看居然是这个吸血鬼女儿,又苦哈哈地要往地上躺。
她不回去了,回去要伺候这个祖宗,不如死了算了。
祝翠莲回来后什么都不做,说她,她就说谭晓东从来不让她做,不然离婚能给她两千块钱?就是疼她,在乎她,不舍得她受罪。
还说要她干活可以,把祝大山剩下的存款分她一半她就干。
刘秀娘把钱袋子捂得死死的,哪里舍得再给她拿出去败家,只能认命,自己做老妈子,洗一大家子的衣服,做一大家子的饭。
至于那个吴雯莉,更是一个祖宗,祝大山推她,所以蹲了牢房,可算是让她扳回了一局,你要是让她干活,她就哭天抢地:“我命苦啊,被老公公推下楼伤了腿,老婆婆还要逼我做老妈子啊,也不看看我这个腿,走个路都要人扶着,我能做什么啊?这是什么人家啊,是要把人逼死才肯收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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