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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寺卿与江砚白都是谨慎之人, 想给他们二人下毒谈何容易?
    穆清也是这么想的,幕后之人回信说,让穆清去找文正书, 从文正书那里下手。而且江砚白也找到了文正书的回信,他认得文正书的字迹。
    江砚白还记得当年他中毒的场景,那时他刚从康台回来。文母匆匆来告知他,文寺卿失踪已久有几日了。
    江砚白当即心急如焚,全力搜索文寺卿的下落,可偌大一个盛京,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只能与黎辞舟一家一户的搜寻,其间饿了只啃两个硬馍馍。皇天不负有心人,地毯式的搜寻让他们找到了文寺卿,在一个破旧的小院,不过找到文寺卿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身旁伴着一股独特的幽香。
    江砚白伏地痛哭,却突然口吐黑血,幸运的是他们当时离春安堂不远,丰敬及时施救将江砚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当时他们还以为是有人在文寺卿的尸体上动了什么手脚,虽然仵作除了鸩毒外并未在文寺卿的尸体上查到别的毒素,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江砚白吃的馍馍,是文母特意给他备的干粮。而能在干粮上动手脚的,除了文母也就只有文正书了。
    江砚白不想与文正书拐弯抹角,直接问了,“正书认识穆侍郎吗?”
    文正书一脸茫然,“穆侍郎?从来都是只闻名没有见过面。”
    “穆清,穆侍郎,正书真的不认识吗?”江砚白直直地盯着他,目光不躲不避。
    “砚白你想问什么?”文正书觉得今夜的江砚白好奇怪。
    江砚白没有说话,从袖口取出了一封信,“这个,想必你不会不认识。”
    白纸黑字,熟悉的字迹,即便隔着一丈,在昏暗的月光下,文正书也能认出那是当年他写的亲笔信。
    没有落款,没有开头,只有三个字,事已成。
    文正书的身子毫不掩饰地抖了起来,江砚白将信纸递过去,他颤着身子迟迟不敢接。
    “怎么,自己写的,不认识了?”江砚白似笑非笑。
    文正书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这张纸条怎么会在他那里,江砚白他知道了,当年那个人原来是穆清吗……
    文正书拽着江砚白的手臂,离文母住的地方远了些,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江砚白的面前。
    “砚白。是我对不住你。”
    这一举动,无异于自揭其短。
    江砚白居高临下,“你承认了?”
    “我……我当时实在没有别的法子,那时我父亲失踪了,遍寻不见。就在我焦急之时,有人给了我一封信和一包药粉。信上说,只要给你下药,他们就放了我父亲……砚白,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他掩面流泪,自觉无颜再见江砚白。
    “所以你就给我下了毒?”江砚白低声问。
    “不!”文正书放声道,“那不是毒,我寻人验过了,那药没有毒,若是有毒我定然是不会同意的。信上说,他们只是想让你生几天的病,不再追查那件事。”文正书信誓旦旦。
    江砚白垂首,当年吃了干粮后经过了许久才毒发,而且是一找到老师的尸体胸口便猛然一疼,想来那毒是要两种混合才有用,单独的药粉和老师身上的香味都没有毒,只是两种东西一混合就成了剧毒。
    幕后之人,好谨慎的手段。
    文正书结结实实地给江砚白磕了三个响头,“砚白,确是我害了你,你将我带走吧。”
    “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我不追究此事。”
    文寺卿失踪之事既然与文正书没有关系,江砚白也不想与他计较了。文正书毕竟是他老师唯一的血脉。
    “你……真的不追究?”
    江砚白托起他双臂将人扶起,“好好照顾师母。”
    文正书含泪道谢,“砚白……多谢。”
    “不过还有一桩事情需要你替我解惑。”
    “你说。”
    江砚白问起此来的第二个目的,打听温美娘。提起温美娘文正书却没来由得心虚,与江砚白拿出信时的震惊不一样,是很显然的心虚。
    文正书叹了一口气,“是我害了美娘。”
    随后文正书缓缓道出了她与温美娘之间的故事。他与温美娘是诗友,一次诗会温美娘女扮男装与文正书相遇,两人都钦慕与对方的才华,以诗传情。
    两人书信往来频繁,却隐瞒了父母,是以在外人看来两人并不相熟。就在文正书要遣人去提亲之际,温家获罪,温美娘被罚入宫廷。
    “她被放出宫后,为何不嫁你反而成了窦庚的外室?”这里头还有隐情。
    文正书又叹气,“所以说是我害了她。其实我父亲当年留下了一些东西。”
    文寺卿失踪前几日告诉文正书他要去赴一个约,临走前交给了他一个包裹,若是他出事了,便将这个包裹交给江砚白。
    但文正书因为害了江砚白,自觉无颜再见江砚白。他知道父亲与江砚白都是因为那桩案子才遇害的,不将东西交给江砚白,也是想让他脱离这个案子,只要他什么都不知道,便不会有人再害他。
    文寺卿留下的东西线索直指窦唯庸,其实窦唯庸运去康台的物资早在半路就被掉包,表面上是满满的几车物资,实际上底下都是些稻草。
    文寺卿找到了当年运送物资的官兵,那官兵是个细心的,运送了多重的物资该有多深的车辙,满载的糯米与稻草的重量自然是不相等的,他便偷偷留下了一袋子东西。他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伍长,伍长大喜,便想抢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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