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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去年甜一点。”她咬了一口就点了点头,又问,“荣叔送桃过来还说了什么吗?”
程照将最后一个桃子洗完,放在白瓷大盘里,伸手将她拉起,拉到石桌边坐下。
“他与我说了一点蜀国的事。”他的声音很好听,寻常时如玉石相撞,带着一种超然风流的意味,但他本身又不常说话,常年板着个脸,气质冷硬如刀锋,叫人不敢逼视。
姜婳听得出了神,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声音还这么好听的人呢?放在后世,这样的人都应该上交给国家的。哦对,他现在就是楚国的,未来也是楚国的,他还要带着楚国逐鹿天下呢。
她略微惆怅地叹了口气,真的好希望他只属于自己。从前不知道,如今才发现自己对他也有着极强的占有欲。
“蜀国皇室皇子公主众多,其中吴氏美人所出的公主排行第十,可惜吴美人出身不高,十公主也不受蜀皇重视。但去岁年底突然传出消息,蜀皇病重时,十公主献上良药,为此得了宠信,她如今已是蜀皇最宠爱的公主。”程照慢慢说出背景,一边说还一边分神给姜婳削了个桃。
姜婳听着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啊嗯之声,回过神来,她自我唾弃了一下,像个制杖。
“听闻十公主向蜀皇谏言,声称楚国有助他恢复的神药,为此她亲自带了一队人,扮作商队,从楚国西边入了境,辗转到了京城。目前只知她似乎确实在访药,拜访了几位名医,甚至还访到了丁太医府中。”
姜婳好奇:“她不怕被发现身份吗?”
程照道:“她身份安排得很好,蜀国与我们又开通了一条商道,没有可以生疑的地方。”
姜婳陷入沉思,脑中又将首饰店里的相遇给还原了一遍,这一遍主攻细节,从粉衣少女的背影,到她转身过来露出带笑的眉眼,她的簪子上缀着铃铛,手腕上系着铃铛,走路时便伴有清脆的铃声。
她试着回忆更多细节,脑中却慢慢糊上一层若隐若现的纱帐,粉衣少女的面容慢慢模糊不清。
姜婳精神一凛,抓着程照的手便道:“我与你说清楚一些,你给我记着。我今日碰见的那姑娘穿着粉色的衣裳,手腕上戴着一串玉铃铛,她说她姓赵,但我觉得她长得很像姜锦。”
她没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像是突然忘记了,隔了一会儿,她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我方才要说什么来着?”
程照温柔地抚了她的头,温声道:“没事,我都记着呢。”那个姑娘很可能给阿宁施加了催眠,让她忘记相遇的细节,却不想催眠效果过了这么久才显现。
姜婳抬眼看到天空,霎时一惊:“哎呀不行,我要回去了。”
时辰不早,她今日行止算是出格,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程照将她送上了马车,嘱咐了两句出门不要乱跑之类的话,就要放下帘子,却不想姜婳抬手拦住。她探出头来看了下,青樱和车夫接触到她的视线,赶紧背过了身。
“怎么了?”
“我会想你的!”话毕,姜婳飞快地凑上前,在他唇边亲了一口,亲完后还道,“你也要记得想我呀。”
程照怔了片刻,弯唇道:“我日日都在想你。”
姜婳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但是还不够,她和他一样,想要的更多一些。
“要一直想下去。”她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要一直一直想我,只会想我。”
“好,一直只会想你。”
第六十章 寺里求平安,姜家淡日常。
粉衣姑娘就好像一滴水入了湖,没有在姜婳平静的生活中弄出一点波澜。姜婳犹记得自己在首饰店碰见了个奇怪的姑娘,但更奇怪的是,她想不起她长什么样,那日的记忆模糊不清,没几日便被抛在脑后。
姜婳病了,季节交替,初夏小露暑热,她贪凉踢了被子,第二日一早便起不来床,被医士诊断为伤寒发热,要在屋里躺上几日,不能见风。
她许久未曾生病,这一病竟觉出几分稀奇来。阿母不让她看书,怕费神,只让侍女轮流念给她听。青樱的声音低缓温柔,绿璇的声音活泼似百灵鸟,各有各的特点,她听着也颇得趣味。
“阿母今日去哪儿了?”
青樱回禀道:“夫人去寺庙上香了,说是要为您求个平安符回来。”
姜婳不知道这回事,想也知道是阿母爱女心切,看不得她在此间受苦,因此去求了虚无缥缈的神佛。
“那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青樱看了看日头,语气迟疑不定:“已近午时,按理说夫人应该已经回来了。”
李氏是在午后回来的,走路时得由侍女扶着,因为她扭了脚。
姜婳听见这消息就赶紧去了主院,看阿母脚腕上缠了绷带,心疼得不得了,连声追问是怎么伤的。
李氏道:“就是不小心,下台阶时没看清,踩空了。幸好当时有个好心的姑娘,给我简易敷了药又包扎了。你看,她包得很好,我也没受什么罪。”
姜婳看着阿母的脚腕没说话,神色郁郁,肿成那样,肯定很痛,她恨不得替阿母承受这份疼痛。
“那姑娘生得挺好看,回头我打听打听,若能给你阿兄找个媳妇回来就好了。”李氏絮絮而谈,“我看那姑娘温柔又漂亮,也不知看不看得上你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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