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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更恨她离开……以那种方式离开。
沈觅看着越棠,他眼尾微红,眸中痛苦而悲哀。
即便沈觅如今回来了,他还是无计可施。
她再好,可只要想到她会离开,都无疑是在将那一道道从未愈合的伤口,再往两边撕地更开。
沈觅试着去将酒坛从越棠手中拿过来,越棠指骨泛白,沈觅稍用力,他只坚持了片刻,就松开了手。
沈觅却没有再去碰这酒坛。
这些年,越棠只能靠着饮酒入睡。
沈觅喉头有些哽咽。
“八年。”
越棠低笑了一下,“可笑吗?”
沈觅怔愣着摇了摇头。
越棠看着她:“我的确怨恨你。”
他低声道:“可你是不是没想过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越棠笑了出来。
“在你面前,我毫无反抗之力。我只能丢盔弃甲,节节败退。”
沈觅是他唯一的软肋和逆鳞,当软肋化为利剑,他只能袒露最脆弱的肚腹,任人宰割。
“沈觅,两世,我都喜欢你,你那时明明都知道了。”
“可是,你不要。”
甚至弃如敝履。
他可以忍,可以等,可以做小伏低,可以一直装作不在乎,可是她选择最惨烈的方式死亡离开。
“沈觅,我好怨恨你。”
如今也是。
怨恨都是因为情爱,可在沈觅面前,他偏执、他疯魔……
都没有用。
沈觅完全可以冷眼看着,随时都能够选择离开他,回到她的世界,他束缚不住她。
只要想一想她会离开,就能让他肝肠寸断。
他越棠在沈觅面前从来都是败军之将,毫无反抗的能力。
他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虚张声势,就像是一张纸。
沈觅就像如今这样,轻轻一戳,就破了。
越棠捂着眼睛笑了,水迹从他手下滑落。
他一边笑,一边哭,似乎满不在乎。
“我如今不在意你喜不喜欢我了,我只想留住你。”
“我不走。”
沈觅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紧接着低声道,“我这次不会走了。”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抬手将越棠的手拉下来。
他眼睛微微红着,长睫被泪水湿透。
他哭了。
明明已经是八年后的天下共主、王朝冷硬的帝王,却还是在她面前泣不成声。
冷漠是色厉内荏,强硬是走投无路。
沈觅慢慢抬起他的下颌,他艳丽的眼角滑下一滴泪珠。
那双曾经蕴藏着整片星空的眼睛,绝望又麻木地如同一潭死水。
滚烫浓烈的情感仿佛在将她架在火炉上烤,沈觅心里酸涩到说不出话。
越棠看着沈觅,微微笑了。
自嘲的,讥讽的,无望的,溃败的。
他将脸颊偏向一侧,不想再继续这样任人观赏的姿态。
沈觅捧住他的脸颊,靠近过去,轻轻吻上面前的青年。
越棠僵住。
沈觅曾吻过他后颈,吻过他手指,她没有在自愿的情况下亲吻过他嘴唇。
这是不一样的。
沈觅靠近过来,跪坐在越棠身前,一手扶着他的脸颊,另一手绕在他颈后。
一点一点,将冰凉的唇瓣染上滚烫的温度。
越棠眼眸中又流下泪滴,沿着脸颊划到唇上,沈觅尝到苦涩的味道。
“小棠,别哭了。”
沈觅眼睛有些酸。
她重新亲吻上去,唇瓣厮磨,齿关分开后,舌尖试探着触碰,勾缠在一起,酒香也交融在一处。
沈觅轻轻颤了一下,没有后退,清醒地将亲吻加深。
酒窖冰冷,周身却燥热而悸动,想要宣泄,又满是渴望,只能用力地亲吻。
越棠闭上了眼睛。
直到说不出话来,就犹如灵魂在缠绵共舞,烈酒醉人。
一步步缠绕加深,呼吸融合在一起。
越棠身体渐渐被推倒在石阶上,沈觅紧紧抱住他,唇舌交缠着。
呼吸先是彼此交融,随后紧缠不放的亲吻让人忘记了呼吸。
沈觅几乎喘不过气,全身力气似乎都被抽走。
只能抱着他,亲吻他。
分开时,唇角牵出银丝。
她眼眸中染上朦胧雾气,眼尾如桃花。
相对着微微喘息,沈觅看着越棠的眼睛,开口时,声音都是哑的。
“小棠,别哭。”
泪水从他眼角流出,沈觅伸手去擦他的眼角。
“小棠,不要哭了。
“你还要走吗?”
沈觅低声道:“我不走。”
直到将他眼角的泪痕擦干,沈觅轻声道:“我以后都不走了。”
“小棠,别再哭了好不好?”
越棠没说话,他抬手一手揽住她腰背,一手按在她颈后,紧紧抱住她。
“那你以后不要再像刚刚一样了好不好?”
越棠声音喑哑又哽咽。
“我可以和以前一样。”
沈觅拥有他无法理解的能力。
就像刚刚,她说她可以让他碰不到她。
他害怕,她终究会用这些能力离开。
沈觅心中酸涩,“我刚刚是骗你的。”
“不让你触碰到我,我哪有那个能力。你也不想一想,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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