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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靖和长公主问裴湛“你还没说,简姑娘是怎么受伤的?”时,裴清婉没忍住,抢在裴湛前小声回答:
“若我没猜错,应是简掌柜出门时和五公主相撞所致。”
看似不偏不倚地一句陈述。
但靖和长公主是何人?
当下听出裴清婉话中藏着的意思,她不动声色地朝裴清婉看了眼,眸中闪过若有所思。
裴湛一心在简瑶的身上,倒没听出裴清婉话中之音,被吵得不耐,只轻拧了下眉,沉声道:
“在羡城,她为了遮掩我行踪,不惜自残,她手臂上的伤还未痊愈,这一撞,怕是伤口又裂开了。”
“那日向娘要的凝脂膏,也是为此。”
靖和长公主脸色顿变,瞪了眼裴湛:“你这孩子!”
“她受了伤,你怎么当时不把她请回府?有太医在,伤也可以好得快些!”
裴湛不语。
他之所以说这些,其实就是想让靖和长公主对简瑶的好感加深。
至于简瑶的伤,裴湛心知肚明,怕是如今都快要痊愈了,自不会撞裂开。
这些,就不必于人言了。
在靖和长公主和裴湛忧心时,只有裴清婉心中臊得厉害,她悄悄垂下头,耳尖红得欲要滴血。
她颇有几分歉疚。
她并不知晓简瑶事先有伤,就对她妄下评价。
幸好,她顾忌三哥并未直言,否则,她现在怕是只能羞愧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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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中,崔嬷嬷替简瑶看过伤口,见简瑶不好意思,就领着婢女退出来,任由她自己穿好衣裳。
简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被一群不熟的人盯着身子,哪怕皆为女子,她也有些许的不好意思。
简瑶将衣裳穿好,才想起今日来靖和长公主的目的,被裴湛打断,差些忘了去。
她忙忙去摸袖子。
然而,下一瞬,她就摸了空。
刹那间,简瑶脸色煞白。
她带来的东西,是简父拼死让颜青送回长安的证据,是唯一可能证明她父亲不是死于灾情、而是谋害的证据,可如今,却不见了!
简瑶倏地站起来,她找遍了全身,也没找到那小小的一个册子。
简瑶急得快要哭出来!
东西呢?
怎么会没有?
她明明带出来了!
遍寻不见,简瑶忽地腿一软,瘫在地上,双眼无神。
若没了那小册子,谁会信她的一面之词?
她要怎么查清她父亲死去的真相?
简瑶捂住嘴巴,眼泪悄无声息地掉,她搜遍了全身,将身上携带的香囊和荷包全部拆开,却连小册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简瑶脑海中一片空白。
“简姑娘?”
“简姑娘,你好了吗?”
崔嬷嬷的声音传来,硬生生将简瑶的神智唤回来,简瑶唇色发白,仓促地擦了擦眼泪,怕被旁人发现自己的模样,堪堪出声:
“马上就好。”
她将衣裳穿好,香囊荷包规整好重新带上。
哪怕心中六神无主,至少面上看不出分毫。
现在不是她发愣的时候,这五年来,那小册子她看过无数遍,早就记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她大可以自己重新写一份。
而且,许是小折子被她落在家中了。
只不过,今日这趟肃亲侯府,恐怕她要白来了。
简瑶苦笑。
可她浑身发冷得打颤,哪怕她再如何安慰自己,依旧不可控制地想到最坏的一种情况。
她本就打算今日只是试探肃亲侯府的态度,待确定肃亲侯府当真如曾经她父亲说的那般,再诚实坦白册子所在。
可如今小册子丢失不见,若被旁人捡了去……
简瑶打了个冷颤。
一旦册子内容泄露,打草惊蛇,她这辈子恐都查不到父亲死亡真相,她亲近之人的安全也根本没有再无保障!
只消一想后果,简瑶就一阵脑子发晕。
崔嬷嬷的喊声不仅简瑶听得见,外面的裴湛也听得见,他耐住性子,沉声:
“怎么回事?”
话音甫落,就见简瑶低垂着头跟在崔嬷嬷身后走了出来,裴湛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她走动自然,看起来并无大碍,才放下心。
靖和长公主还在细致问她情况,简瑶此刻心乱如麻,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
她掐紧手心,打断了靖和长公主的话,站起来:
“长公主,民女今日想先行回去。”
她眼露急色,唇瓣被咬得发白,显然心中藏了事,话中透着股恳求。
靖和长公主稍顿,和裴湛对视一眼,缓慢地点了头。
她请人来,是为了答谢,如今人明显的有急事,她自然不会拦着不让人走。
靖和长公主沉吟:“你既有急事,我就让人先派你回去。”
她来时,是坐肃亲侯府的马车来的,回去时,靖和长公主也不会让人走回去。
简瑶心知如此,也没拒绝,就在她想点头时,就见一直没说话的裴湛站了起来:
“我正好要去宫中一趟,顺路送她回去。”
靖和长公主噎住,宫中和苏巷街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顺哪门子的路?
但靖和长公主难得的没有拆台,而是朝简瑶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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