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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众人的面,这一巴掌,她里子面子皆是落空,女子家的羞耻冲上头,邱妍失去理智,大哭大叫: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一番闹剧,裴湛眸中情绪越来越淡。
哪怕他再轻狂,今日是靖和长公主的生辰,若非必要,他也不想叫府上落得难堪。
翟清堂不是聋子,消息一传过去,靖和长公主就斜着眸子看向坐立不安的邱夫人,呵呵笑道:
“将军府教女有方。”
这句夸赞,放在这个时候,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一行人动步,刚到长廊处,就听见邱妍的大喊大叫。
今日好歹是靖和长公主的生辰,她亲生儿子闹腾,她气归气、恼归恼,不过一句打骂就是,旁人也跟着闹腾,就是没将她放在眼中。
见着她,一群人让开了道,靖和长公主冷着脸:
“吵吵嚷嚷的,作什么?”
生了裴湛后,靖和长公主脾气磨平了些,但不代表她就是宽宏大量的人了。
邱瀚苦笑,这将长公主都引过来了,看来,此事没法善了了。
邱夫人脸色铁青,她早就告诫过邱妍,让她顾忌场合,不要胡闹。
她上前两步,狠狠拉过邱妍,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她死死掐住邱妍的胳膊,强挤出抹笑:
“你给我安静下来!”
邱妍疼得一哆嗦,理智终于回拢,四处都是看热闹的人。
只不过先前被看笑话的是简瑶,现在裴湛三言两句,这个人就变成了她。
她看见靖和长公主拧眉站在一旁,看她的视线威严没有一丝温和,邱妍的腿都有些软,她知晓,今日这一遭,她名声全毁了!
谁家会娶一个,不顾场合大哭大闹的人?
她曾心心念念地嫁入肃亲侯府,如今更是不可能了!
邱妍心中悔怄得要死,可却没了重来的机会。
无人看见的地方,靖和长公主狠狠瞪了两眼裴湛,裴湛仰头望天,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之前白三就说了事端的来龙去脉,靖和长公主也没再问,只道:
“简姑娘是本宫请来的贵客,邱姑娘若是觉得不满,对本宫说就是。”
她稍拧眉:“羡之,把简姑娘带到翟清堂休息。”
是她考虑不周,简瑶的身份出现在此,的确会引起旁人好奇。
但好奇归好奇,插手就是没脑子了。
所以,靖和长公主理直气壮地对邱妍生了不满。
她的生辰,她想请谁就请谁,旁人管得着吗?
裴湛的性子和靖和长公主像了十成十,极为任性,只不过靖和长公主为人母,收敛了些罢了。
裴湛仿若眼前闹剧和自己无关,对靖和长公主的提议没意见,只是他没动。
简瑶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见裴湛不动,哪怕不解,她也跟着没动,抬眼看向裴湛。
裴湛被她这乖巧劲弄得心底格外舒坦。
适才被邱妍惹出的一丝火气,也散了去。
不过,越是如此,裴湛越不能走。
简瑶被无故骂了一通,邱妍还未道歉,凭什么要走?
裴湛掀起眼皮子看向邱妍,只觉得这一家子真有意思,又打又骂,还没找到重点。
倒底是靖和长公主了解他,见他不动,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翻了个白眼,索性任由他去了。
简瑶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这般不满,倒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
靖和长公主对裴湛要求甚低,摸索出裴湛一个好处,当下心中就没了怨气。
一行人中,还是洛如风猜到了裴湛的意思。
他抵了抵邱瀚,上前一步:
“今儿是靖和长公主的生辰,邱姑娘的确不该如此冲动,简姑娘是长公主的贵客,你冒犯了她,是该给简姑娘陪个不是,毕竟女子家的清誉不是小事。”
话至此,洛如风就没有再说。
他仁至义尽,就看邱妍听不听得进去了。
邱瀚和邱夫人不是傻的,当下知道重点在何处,立刻让邱妍道歉。
邱妍捂着脸颊痛哭,被推到简瑶面前,裴湛不动声色地让了道。
邱妍心中愤恨。
她哪里说错了?
裴湛的态度,摆明和简瑶不清不楚,若二人没有说不清的关系,依裴湛的为人,怎么可能会替简瑶出头?
这个道理旁人都明白,可那有如何?
靖和长公主和裴湛皆摆明了态度,要护着简瑶。
那么,邱妍哪怕说对了,也是错的。
身后两道凌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邱妍倒底没有勇气再闹,她低下头,忍住羞愤:
“是我不好,出言污蔑了简姑娘清白,还请简姑娘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简瑶说不清什么情绪。
沈清山那次谣言,不清不楚地起,不明不白地散,只有她在风波中走了一圈,也无人和她道一声歉。
而如今,同样的情况,可裴湛不饶人,挡在她面前,没叫她受一丝一毫旁人异样的眼神,就等来了当事人的道歉。
邱妍是受迫于裴湛,才不情不愿地低了头。
简瑶明白,她抬头看向裴湛,裴湛以为她不知该怎么办,当下道:
“道歉的是她,你想接受就接受,不想接受就不接受。”
“没有道歉,就必须原谅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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