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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听之事,应也是与上月新帝登基大典后北疆王回程途中不幸染病身亡,有传北疆或可生乱之事吧?”
见她听得认真点头,他少有的在她面前朗声一笑,侃侃而谈:“妤童你且安心,我天昭虽才开国两朝,但仰赖先皇和一众开国功臣之功,四海皆服,百姓安乐。北疆王是意外身故,但皇上不仅恩赏他的妻子家眷回京荣养,更是追封了他的遗荣。如此心胸肚量,足以令天下及众王侯心悦诚服。而北疆众将士到底是听皇命行事,北疆王执掌北疆多年拥兵自重,也不过是替皇上代管罢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兵不可一日无将,朝廷已经派了新帅前去接管,众兵臣服,怎会有战乱发生?”
陶青霖说完便越觉得她可怜可爱,不过一点点无知谣言便叫她如此草木皆兵,到底是女子无知啊。便是真有什么,也与她一小女子无关,便也不需再让她知晓过多徒增烦忧。
纪妤童听完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若果真如传言所讲,那位北疆王身死,那为何还要将他的亲眷召入京城,这怎么看都有入京为质的意思。
不过距之前百晓生警示至今已有一月,她也曾多次入城刻意去一些消息聚集的茶楼酒楼,听得一些多地往来的商贩走卒悄声谈论,与陶青霖所言相差甚少,起码未曾听得有何处战事起,叛乱生。
既是如此,那北疆之行便可提上日程了。
“不行!”
钟昌闻甫一听说她又要外出,便当即严肃的厉声反对。
且不说王爷走前特意交代要护着她,他也本就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就更不能任她此时出去。旁人不知还以为新皇顺利继位,四边无战事便是天下太平。可他却知道,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已然是暗流涌动。
这位名声不显才不出众的新皇一继位便不顾国体暗杀北疆王,全然不顾疆外狼子野心的异族会否趁机来犯。更是朝事未稳便要广纳后宫耽于享乐。任人唯亲不辨忠良,有如此愚蠢自私自大的新君,对天昭来说,才是最大的隐患。最重要的是,他杨姓,名不正言不顺!
见她兀自垂眸神情执拗,钟昌闻无奈叹气:“小妹,我知你心里不快,也是因我一时糊涂给你添了烦扰。可现下并不太平,你此时出行,实在不安稳。”
“哦?那大哥不如就告诉我,是如何不安稳,又何时才能安稳?”
纪妤童不是没有向他试探过,经此一事,她也不再只把他当做普通的商贾来看,她这位义兄,怕也是另有身份的。
可他虽念着对自己有愧,没照那人的吩咐安排仆人过来,可涉及到朝堂之事,他却态度坚定,只一再道是不太平便不再多言。
“月前大哥便与我说恐路上不太平,如今一月已过,我也并未听闻何处生事。再者我也不是头一回出去,且请了镖师随护,我亦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再有黑贝跟着,定然无事。还是说,”
她停下来,抬眼直直的望着他,言语犀利:“还是说,大哥便是奉你那靳姓好友之言如律令不成,他说要我在此等候,我便哪也去不得?”
钟昌闻眼皮一跳正要解释,便又见她神情舒缓,语气婉柔道:“旁人不知我,难道大哥还不知吗?我始终是要回家的,无意与除大哥之外的人有过多交涉。且那位靳公子离开后便没了音信,我虽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可多少也能猜出他定然身份非同。说不定他已将我忘记,大哥何不顺其自然,若真有一日,还望大哥帮我遮掩一二。”
钟昌闻不由想到初遇她的一幕,那时他机缘巧合刚刚投入北疆王麾下,正是殚精竭虑想要向其自证才华之时,便漫无目的走到这座人家稀少的翠山,松缓沉淀一下长久以来紧绷的心绪。
而她当日仿佛突然出现一般,穿着身怪异的衣衫,肩上背着一个同样怪异的包袱,用同样惊讶的表情呆呆的看着自己。他当时不备,她出现的又太过突兀,一时不慎脚下一错便崴了脚。
她不顾男女有别替他看了腿,搀扶他下了山,路上二人相谈甚欢,言及姓名来历时她似有难言之隐,后二人往来相谈甚欢,互有信任后,他便用一个身份还她恩情,认作了义兄妹。
那日的事仿佛还是昨日,实光阴迅疾,却已有两年之久。她所言不假,她身份有疑,而王爷则要成大事。
最为重要的,其实还是她性情与旁的女子大为不同,说话行事都极有自己的主意,又不顾世俗眼光,以女子身份行医。
她的脾性造就了她不可能如寻常女子一般安居后院赖以男人生活,也就如她自己所说,她从未放弃想要回到自己家乡的想法。王爷便是对她有意,看她分毫不为所动,半点没有被王爷的才貌折服的态度,二人怕也是有缘无分。
且这一月来,王爷也确实没有亲自传信过来,可想也是一时被小妹吸引,如此也好,郎有情,妾无意,不如就此淡忘为好。
他却未曾想过便是她亦有意,可王爷已有王妃之事。因他自得知王爷对她青睐有加时,便从未想过以她的身份会能成为王妃。且不论她身份不明,便是他钟家嫡出女儿,到了王爷后院最多也不过捞得个侍妾之名,假以时日若有幸有孕,说不得或能晋个侧妃。当然,若王爷有意身份自不是问题。只是正妃之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更何况,王爷将来的身份,那必是要贵不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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