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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衣惊慌的声音在含英耳边炸响,她亦是慌了神,此刻更是手脚冰凉,只要一想到姑娘竟在自己姐妹手中不见或是受了伤,会是何种后果,便不寒而栗。
    “你马上回去府中告知王爷,请王爷派人前来寻人。说不定靳五大人就跟在姑娘身边呢,我现在就跟着人群找一找看姑娘有没有被人卷进去!”
    含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完便扭头挤了进去,大街上人头攒动,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含衣站在原地稳了稳神,便抄着小路避开人群,找到马车解了马翻身骑上往归府发足狂奔。
    第39章 成劫
    且说纪妤童,她在看到汹涌的人潮时,脑中便灵光乍现,想也未想便脚步一错汇入其中。被人群裹挟着朝前走了会,才扭头朝后看去,二婢与那靳五的身影已看不见,而她亦从耳边嗡嗡作响的声音里辨出一二。
    原是那郭三果然依言上街撒钱,并当街高声将自己的罪行公之于众,这才引得民愤。且人群要去的方向正是那北疆王所在之处。
    明白因由后,她先是心里一惊,后又一喜。
    昨夜自己让郭三找北疆王自首,不过是因那知州与他同是一丘之貉,若去寻他,只怕当下便被压了下来。素来民斗不过官,那知州又是凤凰城最大的官,又是皇帝后妃亲人,背景深厚。若他要拦,这些累累恶行必无见天日那刻,他们的恶行,亦会继续下去。
    恰好北疆王在此,此处是他的领地,便是受害者不是他辖下百姓,可他辖下出了诸多恶人,已然引得百姓恐慌愤怒,若不处置,如何太平服众?虽她不知他与朝廷究竟如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与朝廷,或是那位皇帝,必定不对付。
    他应是对与皇帝有关,乃至与自己不一战线的官员都欲除之而后快,所以,将朝廷派到自己领地的官员拔掉,对他来说应是恰到好处,他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当时只想让作恶之人伏法,好以慰藉那些死去的亡灵,却不想竟会引发如此轰动。想来有全城百姓跟去,那缪靳必定拖不得身,那些侍卫要负责维持秩序,人手定所需众多,自己趁乱离开,再合适不过。
    转瞬间,她已有了主意,方才的颓丧低迷一扫而空,抬手摸了摸怀中的东西,嘴角忍不住轻松的扬起,边往边缘挤,边心里暗道倒真是无心插柳,天助我也。
    若她今日所见,乃是那位真正的高人,若她昨夜对郭三催眠时,真如她所见那样再无外人,那她此刻的计划必定万无一失。可她不知,亦不知,她方才看不见的靳五就跟在与她相隔的两人之处。而那本该坐于府中,处理这厢事的缪靳,亦将她的动向尽收眼底。
    待那道纤纤背影终于自人潮之中艰难挤出,于原地停留片刻,未有分毫欲寻找含英与靳五等人的意图,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拐角后,缪靳眼中的柔色已全然不见。
    靳一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山雨欲来的暴怒气息,生生打了个寒颤,心中亦对那身在福中不惜福的纪姑娘报以无限同情,亦有些替王爷的不值。
    想当时,王爷为了她特意绕路亲自去接,后得知她身染天花时,虽极力克制,可他仍然能感觉出王爷心中的震痛。再得知她失踪极有可能身故后,那阵子,王爷周身冰冷低沉的气息经久不散。
    还有此前得知她还极有可能活着的消息,更是不惜放下公务,调动靳宁卫只为了寻找一个女子。后找到她后,王爷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满足,又为了照顾她再次延迟启程的日期,更是以王府侧妃之位许之。她可知,那在以后,将会是何等登天的身份,与何等的宠爱?
    可惜啊,王爷从未为哪个女子付出如此多的心力,却得到竟要叛逃的结果。须知王爷最恶的,便是背叛。
    纪姑娘此举不异于犯了王爷大忌,若她有本事逃脱也罢,可她一举一动皆在王爷掌握,怕是等她出城再见王爷,任是如何哭求抵抗,王爷亦不会再容情了。
    他却不知缪靳心中此刻只有她欲逃离自己的震怒,全无要厌弃处置她。他只想将她再更紧紧的攥在手中,让她一刻也再不能有机会逃离自己。
    “归先生,”
    归云收扇一揖拜道:“请王爷吩咐。”
    “你已在此耽搁几日,这便出发吧。”
    归云眸光一闪,未有多问,便再次拱手一拜:“属下遵令,那属下便在京都静候王爷佳音。”
    待他离开后,缪靳再次开口:“靳一,”
    “属下在。”
    “持本王令牌前去州府拿人,将郭三供诉中一干牵连在内者,查证无疑后当场治罪!”
    靳一当即便双手持令单膝拜后转身离开。
    纪妤童在城外看到那一队面色冷酷的黑衣侍卫时,一点也不惊讶。对疾步迎到面前半是惊喜半是担忧的二婢微微示意了下,便向队伍中间停留的马车走去。
    靳三迅速看了她一眼,便垂下眼让开一步微微颌首手臂抬起示意请她上车:“姑娘请,王爷在车上等您。”
    她的身影刚一进去,车门便被人从外面又快又轻的阖上。靳三靳五对视一眼,分别上了马车两侧的棕色骏马,对着前方开路的靳宁卫做了手势,数十名身穿黑衣腰挎长刀的侍卫便齐齐上马无声而整肃向官道出发。
    做了减震和隔音装置的马车启动时,纪妤童只是感觉稍微晃了下,便平稳不颠簸的动起来。在对面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触即发的沉怒气息时,她竟还思维发散的想着,权贵坐的马车果然与车行里的马车有着本质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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