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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近些日子皇上龙心甚悦,这立后纳妃一事,也该是再提上章程了吧?”
“是啊阁老,皇上正值盛年,怎可膝下无子?虽众多高门贵女被天厌帝所害,但仍有诸多贵女因故未参加甄选。且又都适龄,品行相貌据闻亦是俱佳,合该是为皇上所选啊。”
“此话不差,下官听闻阁老家中便有一品貌德行芳龄俱佳之贵女,若参加选秀,必能入主中宫啊。”
“是啊是啊,有阁老此等三朝重臣辅佐皇帝之高洁之家主,家风定是清正无双,家中子女必定亦承袭阁老。若非下官位卑,家中亦无适龄子嗣,倒真是想厚着脸皮高攀了哈哈哈。”
周明朗抚着美须淡笑不语,便是他心中有意,此刻也不应由他自己举荐。皇上刚一登基,他便有意要周家女入宫为后,怎么看怎么有以功逼迫之嫌。
皇上龙性难测,虽登基不久,却帝王威严愈盛,且又乾刚独断重兵在握。他虽在事前做了些事,皇上也升了他的官职,但他却不敢自视甚高,亦不敢确定皇上于他到底信任几何。所以,于此事上,他甚至需得避嫌。
见他只笑不语,众人心中也多有计较。
有人余光看到已官至正三品尚书的钟昌闻便出声叫住了他,需知一年前,此人还只是一户部五品小官,现如今便亦因有从龙之功,连升四品,此等升官之快速,可谓是世所少有。
“钟大人,不知您对向皇上进言选秀之事有何见解?听闻您家中也有一适龄女子待字闺中呢?”
“是啊,听闻钟大人早便随在皇上身边,想来应对皇上心意更为了解才是。”
钟昌闻闻言暂止了与同僚的交谈,停下脚步转过身神情自若笑道:“诸位大人忧国忧君,实乃国之甚幸。只此选秀一事上,李大人与王大人是两朝老臣,又于礼部任职,亦操办过多次自是比我见解深刻。我还是不班门弄斧了,几位大人,告辞。”
不卑不亢说完,他便微微颌首示意,转身离开。俊若修竹的身姿背影,在身后众人看来,端的是谦谦如玉。
几名说话的官员相互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微微一笑正要说话,便见周明朗也已对众人微微颌首先行离去。
“依我看,皇上若要立后,周家贵女的胜算是最大的。那钟大人虽已官至三品,可到底年轻又立足不稳,于朝中又无根基,家世又非望族,到底势单力薄,对上周家,毫无胜算。”
“话虽如此,但那钟大人深得圣心,人家亦是从潜邸便跟随的人物,皇上又正值盛年,英明神武,只要他不行差踏错,以他现下如此年纪,便是入主内阁也未尝不可。若再有后宫前后相辅,那以后......”
“所以现下,便只看两家贵女何人能得皇上青眼,又何人能够服众,配得上当今圣上!”
“依我看,只要容貌端庄,品行贵重,能为皇上诞下龙嗣,以保我天启长荣百世,不论是谁,与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便无太大关系。”
几人说完后哈哈一笑,互相拱拱手,便谦让的下了台阶并肩而去。
却说钟昌闻上了府上马车后,脸上温雅淡然的笑意便倏地收敛。他在想,朝中之人是如何知道他有一适龄选秀的妹妹,更甚至,他们怎么会知道他有妹妹?
他孤身入京不过一年时间,且从不与人谈论家事,家中人更是听他吩咐仍于南州安居低调行事。大事未定前,便是连妻子他亦不曾派人接来。
他虽有亲妹,却大的已然成家,小的便连十岁都无,怎可能正适龄?遂,说到适龄,便只有可能是他那现下行踪不明的义妹,纪妤童!
可知道她存在的人,唯皇上与靳宁卫,那么现下朝中有传他妹妹有望入宫一事,只有可能是皇上有意传出的消息......
想到皇上的用意,他蓦地心惊一动,后难掩震惊的睁大眼,喃喃道:“皇上这是在,为小妹,造势,铺路!”
可,小妹至今下落不明,且她从王府私逃如此大过,难道皇上竟都能既往不咎,便对小妹已如此情深包容?
而皇上又怎能肯定一定能找到小妹,亦或是说,小妹现下人已在皇上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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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未名殿
当殿门开启时,纪妤童有些迟钝的转过头看去,待见到那个背着光走进来的男人时,她脸上空洞的神色才慢慢转变为惊喜。
也不知坐了多久,慌忙起身欲飞奔过去的身子竟踉跄了下,眼看就要跌倒之迹,便被一个充满强势气息的怀抱一把揽住。
她顺势将双手攥在他穿着帝王衮龙袍的衣襟处小小的惊呼了声,随后才靠在他怀里仰着头,清澈的眸子缓缓弯起痴痴的望着他,粉嫩的唇瓣亦喜悦的向上翘起,满怀欢喜道:“你来了!”
缪靳享受她全身心的依赖,周身凌人的气息亦在她面前收敛起来,将人圈在怀中耳鬓厮磨道:“今日都做了何事。”
纪妤童柔顺乖巧的偎在他胸前,被宫婢精心保养的越发白嫩柔软的双手伏在他的胸前,轻声细语道:“等你。”
缪靳整个人震了瞬,旋即抬起她越发细腻柔嫩的下颌,俯下头看着她,而她从方才开始便是一直仰着头看他,那双过去清淩明澈却深藏冷然的黑眸里此刻满是他的身影,且充满了对他的依赖。
“妤儿乖,再有几日朕便放你出来,届时朕陪你逛遍皇宫,你这寝殿隔壁朕也已命人备了一屋子各类书籍,笔墨纸砚供你消遣。你现下是朕的女人,亦是一宫之主,无事便赏花描红,偶尔看看医书即可,大夫行径便不需再做了,朕已命了太医日日为你请脉,有何不适只管吩咐他,以后妤儿便只需在朕身边养尊处优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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