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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亦附议!天子权威大如天,天帝爱重天后娘娘愿与天后同尊臣等无有不同,可臣便是今日大不敬,也要奏请天帝约束天后娘娘摄政之权!”
“臣等附议!”
满殿官员,唯武官一列一人未出,虽其中不乏有极认同女子不应干政之人,却是更谨记一点,他们要做的只有唯天帝令是从,遂似此刻这般公然对抗天帝天后之举,他们是万万不会做的。
而文官一列,却也有不少人老神在在的垂眸恭立。他们也多是忠于天帝之臣,心中与武官所想也不差多少,只他们更相信自己效忠的天帝不是那等会因一女子而误国之君。
遂在一众激慨难当的官员跪地请奏而无得到回应后,这些人心中便更已有了底。
钟昌闻率先出列恭拜道:“启奏天帝,臣以为天后娘娘此举大善,应当施行!正如天后娘娘所言,我朝百姓大多贫苦,却仍一心向学,便是倾家荡产亦甘之如饴。可供一学子出来却要令得全家衣食不饱,又因所学有限,银钱不足而折戟沉沙,诸多聪颖好学之人,便因无钱向学而荒废只能做一农户。幸而天后娘娘大善慈悯体察民心推行公办学院,又物尽其用令那满腹经纶却因诸多因由荒废在家之学子重返学堂得以施展抱负而人尽其用。而今这将官陈书公告天下激励民心,亦鞭策朝臣之举更是恰到好处。且臣亦听得一句民语,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话虽糙,可理不糙。臣等为官本就是要为天帝,天后娘娘,为百姓做事,好与不好自当也要由天帝天后娘娘与百姓来决断,那这任免升迁,自然就与之息息相关。天后娘娘英明通悟,是将我等未曾察觉之象加以修补,更亦是一片纯善,为国为民。遂臣以为,天后娘娘不愧为一国之母,更不愧天帝爱重之意!”
这一番长词大论直接将地上跪请多时的官员说的有些发蒙亦是激动,他们参的是天后摄政,他却在那里歌颂天后功德,啊呸,现在还算不上什么功德!
本来那条凤旨他们就心有不忿,可那时帝后大婚不久,天后又怀上龙子,又适逢将要闭朝迎新,遂大家都不想在此时找不痛快,便是给天帝面子听了那凤旨。
可如今,这天后的野心欲望未免膨胀的太快,手也伸的太长,不过刚刚坐上后位不足几月,就算是怀了龙嗣,可现在还没生下来呢就这般狂妄,若不加以阻拦,日后她岂不是插手更多?
且说句大不敬的,天帝现下是对她痴迷爱重,可帝王薄情,再等其他后妃入宫,这天后也早晚是泯然于众生之人。届时天帝醒悟,必也是会后悔今时给予的太多优容,遂他们不过是提前将天帝唤醒,想到此,便就越觉得那天后有妖后覆国之嫌。
此刻,跪地请命的众臣多已被自己自以为的忠心感动,更加坚定了要天帝免去天后同尊且不得干政的旨意。却刚抬起头便又听得其他官员此起彼伏的赞誉声,待转回头看时,赫然多是与纪家关系匪浅之人。
“启奏天帝,微臣亦认为钟大人所言极是,天后娘娘心慈仁善视民如子,乃是全心全意为国为民着想,我天启能有此国母真乃是大幸也!”
“天后娘娘之令贵在福泽万民,也能警醒我等朝臣不可怠政,微臣拜服!”
“臣等附议!”
“尔等简直一派胡言!女子干政只会误国,天后娘娘能为天帝打理后宫绵延子嗣便已是所尽其职,现如今已然插手朝政,简直是胡闹!”
“正是!女子无德怎可插手政事?国家大事又岂是女子内宅之小事?一道旨意下来便能令举国动荡,怎么如此妄为?”
“迂腐!于国于民有利之事为何不能做?天后娘娘一纸天花解方救万民于水火,如斯大爱怎会误国?!我看你们才是荒谬!”
“天后娘娘与天帝同尊,尔等如此诋毁天后娘娘,可是对天帝旨意置若罔闻,欲要抗旨不成?!”
“你少胡说!”
“你才胡说!”
“你混淆视听,颠倒黑白!”
“你心虚自大,扯大皮!”
“你!”
“你!”
平日里庄严肃静商讨国事的金銮殿内,此刻,眼下,竟好似那菜市口一般吵吵闹闹乱成一团,一个个朝廷大员,也如那市井大汉互喷口水相互指责,就差没有挽起衣袖大打出手,早忘了身上穿的那身威风凛凛的官皮,忘了此刻身在何处,也忘了御阶之上龙椅上端坐那如神袛般俯瞰众人高坐的帝王。
庞青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便连那官员当朝互殴他也是见过的,眼下不过是争论个脸红脖子粗,并不算什么。只是他们话中带着的人却令他浑身直冒冷汗。
他们只看到了天帝对天后的爱重独宠,却不知天帝对天后究竟执念多深,那是一时一刻都不能没了天后动静的地步,且不仅帝后同寝,天后的更衣用膳全不假他人之手,是真真的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真是舍不得令天后娘娘受丝毫的委屈,那随侍的宫人但凡有丁点伺候不周便会受到降责,乃至于打回宫人司去。
现下这些大人们竟敢将天后娘娘搬出来不敬诋毁,还言词越加过分,天帝那护如心头血般霸道的性子怎会忍得了?!
果不其然,他刚欲小心问询是否要喝令百官不可御前失仪,便听得天帝不掩饰怒意的声音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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