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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峰笑了,笑容着实渗人,他对着幼稚的话不屑一顾,眼里透露出对白明的蔑视,“看来你还是没有悟透我的心思。”
此话一出,白明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内心默读着这番话语,可他却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一道闪电从细小的窗外划过,透着凄凄雨声,屋内瞬间亮了一片。
魏峰看着白明,将头凑近,道:“我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间越狱,又是为何劫持的你,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现在你们翻案了,这很好,我很满意,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请你们务必不要放过一个细节,仔仔细细地将当年的案子缕清。对于那三名被我杀掉的人,我只能说……”
他的脸上逐渐狰狞起来,细密的雨从窗外弹入,丝丝雨水溅在桌上。
屋内潮湿燥热,让人坐立难安。魏峰见白明擦了把汗,于是嘴角一斜,眯着眼睛,掩住嘴咳了几声,一字一句又说道。
“她们,死有余辜。”
雷声大作,白明倒吸一口凉气,好似看见了恐怖电影中最惊险的杀人魔头。
难道五年前的死者就像白明那晚被劫持似的,并非是被随机杀害,而是有意蓄谋?
可魏峰坐牢前明明已经亲口承认,这一切都是他报复社会所为,这三名死者之间也并无任何关联。
白明不寒而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陆吾一掌拍在桌面上,那声音盖过了窗外的雷鸣,清脆响亮,就连门外的狱警都连忙回过头来看向屋内。
这一声吓得魏峰浑身一抖,也让白明一震,不过对白明来说却是随之而来的安心,他侧头望向陆吾,大探照灯绕过他的眉目,光线边缘恰好落在他的侧颜,如同日出的泰山,带着正义对邪恶的压迫,巍峨壮阔,威严无边。
陆吾眼神犀利,死死盯着眼前的杀人凶手,神态里表现出太多复杂的情感,似乎在警戒魏峰最好离白明远一些,又似乎表露人命关天,由不得他这般口无遮拦地肆意侮辱受害者,又似乎在示意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种压迫感是白明无论如何也表现不出的,辉光粼粼,仿佛能明朗普照每一角藏匿的黑暗,能沐浴洗涤每一条唾弃的罪恶。
陆吾眉眼里带着冷静的愤怒,使屋子好似熠熠生辉。
魏峰立马缩回身子,和二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他却并没有继续显露胆怯,毕竟他的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陆吾,他既害怕,又厌恶这样的人,于是只好看向白明。
随着审讯限时的临近,他缓缓站起,被门外进来的狱警压住,出门前又轻咳两声,道:“白明,该坐牢的,可不只是我一人。”
说完,他便被带出审讯室。
这话让白明汗毛竖起。
陆吾关闭大探照灯,屋内瞬间变得灰暗,他站起身,瞧见白明垂头丧气,便微微一笑,问道:“小助理,怎么了?”
白明抬眼,心情沉重,反观陆吾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便道:“什么也没问出,我感觉有些吃亏,浪费了这次审讯的机会。”
陆吾依旧笑着,如沐雨的松柏,他将白明从座位上扶起,刚才的冷峻如同泡沫一般,一戳便破,只剩下阳光下七彩的柔和,“若次次都能问出,那破案岂不是件极其容易的事情,能有线索只是少数情况,这才是警察的日常。”
这话是有道理,白明想起小说电影里的那些神探,一个个描绘得像是神仙,让他误以为盘问推理是件极其简单的过程,可事实却大相径庭,无功而返才是常态。
他闷声一嗯,收起文件,挪开椅子,哀戚道:“那陆警官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吗?”
陆吾又是浅笑如酥,一语点破了他心中的沉闷与好奇,“别丧气,我可没说我什么也没问出来。”
20、旋涡
白明大惊,都是听了同样的话,而陆吾竟然问出来了。
他仔细回想着每一句对话,虽然句句入了双耳,可有用的信息却是微乎其微,想了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便把书包往肩上一提,两眼放光,好奇问道:“陆警官,你问出来了?”
陆吾托着下巴的手打了个响指,提示道:“先别去想出租屋的尸体,它虽也与魏峰有关,可我们要把它看成是另外一起单独的案子。如果单纯考虑五年前的沧澜路连环杀人案,现在最可疑的点在哪里?”
白明绞尽脑汁,却还是百思不解。
瞧这小助理低头沉思的模样憨态可掬,陆吾倒是笑了,又提醒道:“刚刚魏峰为什么会说那些人死有余辜呢?”
白明这才缓慢抬起头,依旧满脸疑惑。
陆吾摇着头,耐心解释着:“那三名受害者之间互不相识,与魏峰也没有任何联系,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属于江州大学的学生,而且都住在沧澜路上。
既然魏峰算准了此案必将翻案,那他也是希望我们可以重新调查,不过从他嘴里撬出信息是没什么希望了,现在只能把目光对准当年的受害者。”
白明低下头,探监那日的情形犹如昨日,他因不愿去想,便从未告诉过公安,现如今案子已翻,他不得不将所有已知的信息悉数告知。
他搓着双手,仿佛在钻木取火,“陆警官,我一直没告诉你,上次探监的时候,他说我不是被随机劫持的,他一早就预谋好了,所以我怀疑当年那些受害者,也是被刻意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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