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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明解颐一笑,慢慢接过,随手拿起一块儿,这酥松的甜点入口即化,尽管深冬腊月的天气很快吹散那点薄弱的热气,但不难尝出里面的焦糖仍是温热的。
    “不如咱们边走边说,一直站着也怪冷的。”
    听了卫东的提议,白明迈开两腿,随着卫东一并沿江走着,这尘世的烦恼好似在每一口蝴蝶酥下,都变得不值一提,他吃得很开心,笑意像是泡进了蜜罐儿。
    “明弟,说实话,咱们几个月没见,你性格好像变了。”
    白明一抬头,只见卫东看着江对岸的摩天大楼,眼里映着缤纷的霓光,他没有停下咀嚼,只是悠然道:“有吗?”
    “有,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刚刚毕业,拿着简历走入花白浜的那家蛋糕店,看起来十分腼腆,多半年时间一晃而过,你现在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青涩,反而多了一些稳重,我想应该是你这半年遭遇的事情太多,性格磨练得成熟了。”
    哪怕是口中塞满了甜味儿,白明也照样可以作答:“可能是吧,亲身经历了一些人,又道听途说了一些事,不由地想要重新审视自己。
    以往我生活在温室,在父母的呵护下无忧无虑成长,但进入职场后才发现,这社会总是这么复杂,人情冷暖,芸芸百态,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草草略过。”
    他的脑海里不断涌出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他想起了那个叫魏兰的姑娘,她与不平斗争,与世俗对抗,他又想到了贺晴贺玉那对双胞胎姐妹,命运造化弄人,反复无常,他从沧澜路案的三条人命又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包括儿时的白河镇,也包括如今的江州城。
    当然,他也想到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那个叫陆吾的警察。
    他的额头稍微一凉,轻轻一擦,竟有些许水滴,他有些好奇,缓慢抬头,瞬间怔住了。
    江北岸的长风呼啸而过,它并非是空手前来,或许是听到了情思的声音,为了抚慰众生的心灵,它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天地间浑然一色,就连青黛苍穹下的华灯,在雪色下也变得黯淡无光,朔雪纷纷扬扬,是这数九寒天里万千展翅的玉蝶。
    胜春的游丝飞絮,仲夏的异卉奇花,金秋的瘴雨蛮烟,虽也都是点尘不惊之物,却都逊色于这场纤尘不染,落地无声的鸿毛雪景。
    白明感叹一声:“下雪了。”
    卫东仰面朝天,若有所思道:“是啊,真漂亮啊,对岸的抚云塔,脚下的春申江,在这雪天里好像更好看了。”
    白明转过头,看向观雪的卫东,“东哥,你是不是也有什么心事啊?”
    “无非是薪资太低,房租太贵,都是些有的没的,和你的事情比起来不足挂齿……”
    卫东摇了摇头,眼里倒映着雪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己不由心,身不由己,这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平安健康就行。”
    白明同意这话,伸出手来,雪花落掌即化,他语重心长道:“要是一辈子都顺顺利利的,还算什么体验生活?”
    “明弟,虽然我说你性格变了,但乐观这一点在你身上还真是从来都没变过……”卫东不再看雪,打趣一声,又补充说道,“还有爱吃蝴蝶酥,这个你也没变过。”
    白明粲然一笑,“是东哥的手艺好,做得越来越好吃了。”
    卫东顺着话道:“我下班走得急,没带很多,前面就是长滩,过了长滩就到了解放大饭店,正好饭店里还剩了一些蝴蝶酥,就是有点凉了,你全都拿回家吧,明天当早餐吃。”
    白明一听,摆手回绝道:“不用不用,谢谢东哥,你帮我带来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跟我就别客气了,咱们好歹也是老同事一场……”卫东取下腰间的钥匙串,在空中晃了晃,一阵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正好带着后厨的钥匙呢。”
    白明不好意思,依然含笑推辞道:“还是不麻烦你了,这大冷天的,马上就要凌晨了,你还是早些回家吧,我要是想吃,改天再去解放大饭店里找你买。”
    “就算你不吃,那些蝴蝶酥明天也要扔掉了,这是星级饭店的规矩,不能给顾客吃过夜的东西,会影响口感的。”
    卫东好说歹说,才终于劝动了白明。
    就在要大步向前时,白明骤然感到身后一阵寒冷,便停住脚步,随即回头。
    这些天来,那双一直跟踪着自己的眼睛,好像还在身后不远处凝望着,可他一回头,却又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了?”卫东不解问道。
    “没什么……”白明回过身,用林江给的理由搪塞道,“最近我总是出现幻觉,估计是没睡好吧。”
    “现在工作压力都很大,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我记住了,谢谢东哥。”
    不出一会儿的工夫,地上已然渐白,踏在薄雪之上,城市多了声吱呀的脆响。
    路上行人不多,二人只走了十分钟,便来到了解放大饭店的门口。
    白明仍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场面,那时他受林江家人的邀约,一同参加了富茂集团的晚宴,无论是门外曲觞流水的音乐喷泉,还是顶梁绚烂夺目的水晶吊灯,都充斥了资本的味道,那也是他第一次认识了董事长徐腾,以及他的秘书袁率和保镖武荣。
    如果说富茂没有端倪,他是不信的,可他又讲不出来问题的所在,只能暗自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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