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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桢摇头:“我们没有在意,本来就是那些有癔症的家伙的问题,而且我也知道,照片上的男人与你无关。”
奉雪今天总算有人不必解释也能明白,对嘛,她和谢桢他们一起外出回家,哪里有时间有心思去谈什么恋爱。
“只是误会。”奉雪说。
谢桢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的,只是“误会”,误会就不该存在。
今天谢思离校前仔细打量了谢桢许久,最后他伸手,指尖轻轻触碰着谢桢的胸膛。
【我们不一样,却都是一样的。】
谢桢在瞬间理解了谢思的话。他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正直高洁,他对于奉雪的欲念不比任何人弱。
可直到今天,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卑劣。
“那是你的画吗?”
奉雪看着随意摆在车底的一幅画,画放在画框里,背朝上放着,她觉得有些可惜地捡起来,画作翻过来之后,就看到了画布上的画。
这是一片大海。
清净的蓝白色交织混合从天而降,坠落地面汇成了一片汪洋。
海上有几只脖子上挂着金铃的白色神鹿踏在海面上奔跑,组成了一条直通远处海平线的队列。
在最前方的那只白鹿身上,似乎还坐着一个穿白裙的少女,她正要与白鹿奔向光去。
这本该熠熠生辉的画作,却凭空被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整个画面。
“颜色非常美丽。”
奉雪对于美术没有钻研,她只能说出她觉得好的部分。她将画框放在座位上,谢桢则垂眸不去看,这是他失态的证据。
“这是要带回去销毁的。”谢桢淡淡道。
“好可惜,”奉雪觉得没有必要,“这幅画看起来就像是海面刚好要下一场阵雨,阵雨之后,他们就能冲破海平面,融入光里了。”
少女细软的手指在边框轻轻掠过,她抬头对着谢桢微微一笑,谢桢放在膝上的手指突然蜷起,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
谢桢垂眸,冷峻的少年轻轻点头。
“好。”
谢桢想,奉雪总是站得很远,但又总能理解遥远的一切。
令人贪求着这一点仿佛被她珍视的错觉。
伯爵夫人在承认谢桢的骑士资格时,曾给予他赠言。
【你是隐忍而忠贞的骑士,心脏如冰崖峭壁,却生着一朵唯有珍爱之人才能看到的春花。】
【你是喧嚣而残暴的恶徒,身藏着熔岩激流,如同镜子的反面蜿蜒生出了一把冷锋长剑。】
谢桢一直不明白赠言的意思,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这样美好,这样温柔的珍爱之人若是被他人觊觎,春花谢去,长剑出鞘。
“我真喜欢你,姐姐。”
冷峻的少年扬起微笑,眼底却翻滚着晦暗的欲念。
自谢桢十岁后,奉雪似乎就没听到他说这句话了。
但她还是礼貌点头:“谢谢?”
奉雪说完之后,望着那总是寡言的少年,不知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奉雪觉得谢桢好像长成了大人。
像是某种成年,强大的雄性,正缓步游走在草丛里,不经意间,他便会叼住猎物的咽喉,再也不会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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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进入庭院时,庭院里已经布置好了桌椅,花束,还有刚泡好的茶。
谢青燃坐在垫了软垫的白色藤花椅上,注视着下车的谢桢和奉雪。
见着母亲在庭院里,两个孩子没有回房,而是直接踏着柔软的草坪走了过来。
谢青燃举起茶杯,就像敬酒似的,自己干了一口。
“过来吃点心。”
女仆奉上银质的盥洗盆,让谢桢和奉雪洗了手,再用干巾拭净。
等奉雪一坐下,谢青燃就开门见山。
“今天大概有二十多个贵族家的孩子向你提亲呢,我的女儿。”
奉雪一愣,就像听到了什么猛犸象今天在首都中心公园复活并展示吃香蕉技能的消息一样震惊。
“你果然也不知道。突然这样,是你今天发生什么事了?”谢青燃捻起一块蓝莓脆片,指向谢桢。
是的,谢青燃不觉得奉雪能知晓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人性心理转变。
谢桢则简单,毫无情绪,直白地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哦,那就是青春期发/情到大脑空虚的家伙想最后一搏吧。”
谢青燃抬手揉揉奉雪柔软的头发,像是要让她放心。
“你是独一无二的,偶尔遇到一些没有眼色的狂蜂浪蝶也是常事。”
谢青燃融化了口里的脆片,品尝着口中酸中带甜的味道。
“看来小王子的面子只能放在学院里,学院之外话语权还算不上大。”
不然就不会有,在学院里无人上前向奉雪一表心意,可在校外却直接通过家族向谢青燃发出联姻邀约的事了。
“毕竟还没有正式受封嘛。”
谢青燃三言两语就把事说清了,随后她像是也喝够了茶,又拿起一块手指大小的蛋糕。
“对了,谢思是跟人打架这几天都不回来了吧?”
明明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谢思的事,谢青燃却像是了如指掌。
她垂眸看着有些惊讶的奉雪,戴着家主戒指的食指敲击着茶桌,发出一声脆响。
“家人被污蔑觊觎,他们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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