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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大将军,你说你叫我出来喝酒,又一句话都不说,有些不够意思吧?”
    一位华服男子站起来拍了拍陆燊的肩膀,口中抱怨,看来已是微醺。
    陆燊瞥一眼吴铭,伸出两指掸了掸他拍过的肩膀,“喝酒自然就是喝酒。”
    吴铭一噎,“我不管,今日我是客,自然要好好招待我。”
    他拍拍手,楼里管事就出来了,附耳说上几句,不一会儿,席间就鱼贯而入几位美娇娘。
    “美酒配佳人,方是不复此良宵啊。”吴铭懒懒靠在长椅上,左拥右抱,一时间席间气氛就迷乱了几分。
    有衣着轻透的美人儿举着酒壶要为陆燊斟酒,陆燊冷眼瞧着,手上早已空了的琉璃酒杯迟迟不放下。
    美人以为是客人逗她,娇笑着靠过来就要去夺酒杯。
    陆燊眼神冷冰冰寒意四射,如同战场上的煞神一般,不带一丝感情,被那眼神一扫,美人只觉全身发凉,靠到一半再也不敢往前,讪讪地放下了酒壶退后。
    这什么客人,来了这销金窟温柔乡,又这般凶神恶煞的,她是不敢去伺候了。
    吴铭见状摇摇头失笑:
    “陆大将军,你果然还是一点儿也没变啊,跟你出来喝酒,真是没意思。”
    吴铭是吏部尚书之子,多少也算是陆燊幼时的一个玩伴儿,是他在京城里能称得上朋友的一个人。只不过,后来陆燊去了军队,吴铭走了文官之道,二人聚少离多,可性情还算相投,每每陆燊回了京,都要好生聚一聚的,就是于这女色方面,陆燊倒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兴致。
    吴铭叹了口气。
    陆燊望着窗外长街上人来人往,冷不丁说了句:
    “女人,惯会恃宠而骄,没甚好的。”
    “咦?陆将军这是?”吴铭在男女之事这方面惯是敏锐,听出了点名堂,好奇心勾了起来,“看来是哪位美人伤了我们将军的心啊。”
    “呵,伤心?怎么可能。”
    陆燊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她这么不愿,这般抗拒,是在嫌弃他?
    陆燊愈想愈心烦,酒劲上头有些燥热,随手一扯把高高竖起的领口扯开了些。
    于是,吴铭就看到某人脖颈上那道道血红印子。
    一瞧,就知道是怎么挠的。
    “哈哈,陆兄,原来是家里藏了只小野猫,才对外头的没有兴致啊。”
    陆燊顺着他目光一低头,意识到什么,咳了声又把领口系上,有些不自在地瞥了眼满眼戏谑的友人,半晌,还是开口了:
    “野猫不驯,又当如何?”
    吴铭眼里含笑,附耳过来。
    .
    夜里,陆燊一身酒气回了府,一进院子就把江月唤了过去。
    “给我上药。”
    第15章 015伺候我沐浴
    “你不愿帮我,我也不需要,大可不必把自己看得太重。”
    白日里男人甩袖而去留下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这会儿,又喊她给他上药?
    脸呢?
    江月从东厢房走出来,摇摇望着大敞门开的正厅,小嘴高高撅起,双手抱胸而立,扭过头不想理他。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可别闹脾气了,快快去伺候将军吧。”
    可怜望才这位从前‘得宠’、如今‘失宠’的小厮,巴巴儿地跟着将军进屋想要伺候,就被赶了出来。
    他可算明白了,这两位啊,就跟那不懂事的小孩儿一样,在闹别扭呢。
    他苦口婆心地做和事佬,
    “江姑娘,你扪心自问,将军对你还不好?这一大早的你还没过来,将军就给你安排好了住的屋子,”他指着一侧的东厢房:“屋里家具摆设,全是从库房里新搬出来的,都是好物件,就比如那紫檀贴皮雕瑞兽花卉床、乌木边花梨心条案、珊瑚迎门柜”
    “好了好了,我去还不行?”
    江月回想那屋里的家具摆件,确实还勉强合她心意,总之同先前那与春花同住的简陋窄小屋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白日同陆燊不欢而散,本来她气冲冲地就要走,然而听了望才说陆燊给她安排了屋子,她去看了一眼,脚步就挪不动了。
    罢了罢了,能过好点儿的日子,自然要对自己好点,至于旁的,江月鼓鼓脸颊,她不同他置气。
    江小公主如此这般说服了自己,便抬步望正厅走。
    然方一进厅门,就闻见了股很冲的酒味儿。
    这人是喝了多少?
    她望着斜斜坐在黄花梨木椅上半阖着眼眸的男人,就有些嫌弃,毫不掩饰地捂住口鼻,远远站着,不想上前。
    “还不过来?”陆燊的声音有些哑,他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微微抬眸,扯开自己的领口,指着自己脖颈上的血痕,“都是你闹的,你替我上药。”
    语调有些飘,有些幼稚巴巴的,看来醉得不轻。
    “你太臭了。”江月撇开头,眉眼里都露出嫌弃,说着又退了几步,退到了门外。
    陆燊默了会儿,抬起衣袖闻了闻,似是在确认自己是否真的‘臭’,实则以袖遮面,隐在暗处的双眼清亮有神,没有半分醉意。
    呵,吴铭出的馊主意。
    什么借酒下坡,强制宠爱,半推半就,水乳交融。
    他今日是在干什么?整整一日一件正事都没做,像个怨妇一样在那儿无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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