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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你是哪家的小郎君?”
小马奴薄唇紧抿,不答。
谢蔷忙道:“回禀陛下,此人曾是微臣府上的马奴,后被小女看中,收为男宠。”
“竟是个宠儿?”女皇眉头微拧,小马奴衣着体面,气度不凡,她原以为是哪家府上的少爷。
“不过,倒是不愧曾是马奴,一手控马术出神入化。”
女皇忽道:“朕问你,你可愿入宫陪朕?”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他们英明神武的女皇陛下,这是,要抢臣女的男宠?
这小郎君,瞧着也不过十六七岁,女皇陛下已年过半百,足够做他的祖母了!
女皇陛下初登基时,确实曾经广纳后宫,可如今年纪大了,怎么又春心萌动了?
难不成,是方才小郎君勇猛勒马,救了女皇陛下?
果然,古往今来,英雄救美都要以身相许的,只不过,这回要以身相许的,换成了英雄而已。
场上一片寂静,等着小马奴的回复,众人心里八卦得不得了,可偏偏不敢大惊小怪妄动,只能摒气凝神保持着原有姿势,把耳朵竖得尖尖的。
“不愿。”小马奴声音十分果决。他双手死死捏紧,心中十分屈辱。堂堂一个男儿,假扮男宠也就罢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一个老女人强逼着入宫,旁观众人轻佻的眼神,暧昧的眼神,全是不把他当做人看待,他在她们眼里,不过是玩物罢了。
女皇勃然变色。
这小子,竟然胆敢拒绝她?
“混账!”
“奴是主子的人,一男不可侍二妻,这是陛下曾经金口玉言,奴不敢有所违抗。”
小马奴全然不怕女皇,沉声力拒。
女皇一滞,“倒是个牙尖利嘴的。”她目光一转,见江月菟丝花一般柔柔倚在小马奴身上,忽而扬声道:
“你的妻主方才纵马行凶,欲刺杀朕,朕要治她死罪,她死后,你便守了寡,如此你倒也可二嫁,进宫侍奉朕。”
小马奴面色一变,上前一步:“妻妻主方才并非有意行凶,而是马儿受惊发疯,她自身难保无力阻止,危急时刻,奴将马儿控住,未造成伤损,奴与妻主本是一体,自应功过相抵,无赏无罚。”
“呵,你倒是伶牙俐齿,对你的妻主一往情深啊。”
江月心中一动,小马奴挡在她前半步,身形仿佛顶天立地,为她遮风挡雨,她感动万分,又觉心口怦然。
初见时,他是身形瘦弱身份低微的小马奴,她以为要娇宠,也是她宠他,如今,他却已经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屡屡在保护她。
她望着小马奴的眼神缠绵,自有一股情意在其中,众人见了无不眼神暧昧,暗想这小马奴倒是个忠心不过的男宠,女皇瞧着,却是心中烦躁,话都被小马奴说了,她自认是个明君,倒不好再强逼什么了。
这时,她身侧的女官忽然附耳过来,细声说了几句。
“当真?”女皇面色有异。
女官忙道:“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女皇点头,女官便来到江月面前,抬起她的左手,把袖子撸上去,露出了手臂上鲜红的守宫砂。
“回禀陛下,这位女郎尚且是处子之身。”她嘴角微翘,自认立了一功,讨了女皇欢心。
女皇睨着江月,佯装恼怒:
“好你个谢家女,竟敢骗朕!这小马奴如今还不是你的人,哪里来的一男不侍二妻?”
众人哗然,这谢家小姐竟然还是处子之身,有了男宠也不用,这是要守身如玉给谁?难不成要为她将来的丈夫守身如玉吗?
依本朝惯例,她这个年纪早就应该通事了,况且身旁已有男宠,难不成不会用?也不知这谢家家主是如何教导女儿的,教出个似前朝那般懦弱的闺秀来,众人目光扫向谢蔷。
谢蔷十分恼怒,望着江月的目光冰冷如刀,她没想到,这个女儿胆敢欺骗她,她要她好生□□宠幸男宠,她却把她派过去的男宠统统搁置,说什么独宠这小马奴,谁知道,分明就没有宠幸,只不过串通着来搪塞她!
真是把她的脸都丢尽了!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亲生女儿?要不是谢萍比江月晚出生了半年,她都要怀疑当初是不是有奸人把谢萍和江月调换了,谢萍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现场一片躁动,女皇摆摆手,瞬时安静下来。
“谢月你可知罪?这男宠分明还不是你的人,朕要他入宫,你待如何?”
“我不入宫!”小马奴声道。
然而,没有人管他。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男宠而已,毫无地位可言,他的命运应该是由她的妻主决定的,若是妻主同意将她送人,按新朝律法,他是不可违背的。
小马奴死死咬着牙,此刻终于屈辱至极。
他身形微动,就要上前用武力解决问题,江月拉住他的手,上前一步。
“臣女没有撒谎,虽然守宫砂仍在,小鹿却早就是我的人了。”她顿了顿,声音带着异样:“众所周知,闺房之乐,形式多样,自当也是有那无需破除守宫砂的法子。”
“噢,是什么法子?”
江月抿唇,众人暧昧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尤其是,小马奴的目光,让她觉得浑身都烧了起来,面皮上滚烫滚烫的,她听见自己声音微颤,却坚定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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