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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摔的不算重,只有一些淤青,并没有伤筋动骨,郎中便给弄了些治疗外伤的膏药,叮嘱小蝶按时贴好。
忙了一通,再将小蝶送回王府时天已擦黑,这一日的奔波,小蝶只能庆幸自己跟了个好主子,有什么由头随意同凌予康解释他便不问了,若是旁人,她失踪了这大半日,非要将她打死不可。
同往常一样,她身形隐入不起眼的角落,来到王府角门处,才将门推开了个缝隙,便见一人影从暗处现身,随之悄声唤了她一句:“小蝶。”
这声音鬼祟嘶哑,怕人听见又怕小蝶听不见。她身身形一震,随之打了个激灵,循声看去,那人的轮廓随之渐渐明晰。
第30章 第二 小蝶一见那人真容,心又凉了半截……
小蝶一见那人真容, 心又凉了半截,顺手将才推开的门缝合上,转身含怒道:“你又来干什么?”
周老六一脸的菜色, 缩着个脖子,畏畏缩缩的气质一如既往, 今日他蹲在角落里等了小蝶许久, 喝了大半日的北风,这才终于等到人回来。
小蝶目光落到周老六身后的包袱上, 没好气道:“你又作什么?又要银子?我上次已经告诉你了, 我不会再给你拿银子了!”
周老六自觉惭愧, 忙摆摆手解释道:“不不, 爹这次不是同你来要银子的,是来同你说声, 爹要走了。”
“你又去哪儿躲债?”她觉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爹除了躲债就是赌, 旁的也没什么事可做。
“这次还真不是躲债,经过上次之后,爹长脸了, 再也不赌了,”周老六边说着, 目光边贼溜溜的四处勘探,像是怕被谁发现一般, 确定四下无人, 才低低的用气声道,“爹要去逃命了,若是被官府抓了,怕是要掉脑袋!”
“你做什么了?”小蝶闻言惧惊,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猜这周老六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亦或是为了从她这里骗银子说的可怜话。
“唉,说起来是爹不好,”周老六一拍大腿,这事儿想起便觉得晦气,“本来有人给我在久安街的铺子里寻了个活计,说是能赚不少,谁知那铺子昨夜里被官府的人一锅端了,他们现在正四处抓人呢,我也是倒霉,去那还没两天!”
小蝶听的云里雾里,可还是理了个大概,“什么铺子什么活计,为什么会被官府抓了?”
一连数问,小蝶渐渐明白过来,指着周老六咬牙道:“你是不是又重操旧业了?”
周老六不答,却也不敢看小蝶的眼睛。一瞧他这德行,便知被自己说中了。
气血上涌,脑袋里嗡嗡作响,若他不是她爹,她恨不得上去就是一通乱拳!
“你还不如去赌呢!”小蝶气的直跺脚。
周老六在迷上赌钱之前,有一门祖传的手艺,便是造假,什么假通牒假印章假票据都行,经他手做旧的,基本肉眼瞧不出来,后来帮人做假地契被人识破,惹上恶霸被人打折了两根肋骨,讹去许多银子,说若是不给就带他去见官,最后还是花钱保了平安。
加之那年迷上了赌钱,一下子就把这活计给弃了,谁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又让他给拾掇起来了。
瞧他急着逃命的样子,应该这次犯的不小,“这次你做的假东西是什么?”
周老六贼眉鼠眼,匆忙抬眸扫了眼小蝶的脸色又忙垂下眼皮,飞速道:“税、税、票……”
声音极快,还是被小蝶听的一清二楚,小蝶抚额后退了两步,气的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你真是不将咱们全家作死你不甘心。”
“你快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别像从前似的,逃了两天又转回来,”她背过身去,实在不愿意再瞧他的脸,“反正我和我哥没有你日子过得更好,你留在京城除了拖累我们再没什么用处。”
话音未落,不免哽咽起来,鼻子酸涩,眼圈发热。周老六见状一愣,女儿自小聪明坚强,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几乎就没见她落过两滴泪,今日许是自己太过分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一通而出。
只有小蝶知道,今日委屈的不光是这一件事,旁人出了事自有人护,可自己不光事事要亲力亲为有打有算,还要处处给他人收拾烂摊子。
这话说的堵了周老六的嘴,本想着同她再要些银子跑路,可话让她提前撂下,也不好意思再同她张口,想着时辰不早,城门就要关了,若再耽搁就出不去了,凡事都没有逃命要紧,于是沉着肩膀灰溜溜地道:“小蝶,是爹对不住你们兄妹,你和你哥照顾好自己,爹走了!”
小蝶拿衣袖蹭了脸,冷风一吹,脸上湿凉。
没给周老六任何回应,小蝶扭身进了角门,只留他一个人在门外,看起来孤零零的。
他也知自己混蛋,一双儿女在膝下,没让他们享一天福,整日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如今又闹出这些,当真不像话。
眼下逃命是第一,周老六在门前长长的叹了口气,踏着夕阳独行而去。
回了房间,小蝶将自郎中那里拿的膏药往桌上一丢,重叹一口气坐下来,就着愁绪喝了一口凉茶。
周老六没什么让她担心的,机灵劲儿就像钻洞的耗子,在坊间街头窜动这么多年,也是个老油条,命轻易丢不了,好歹去哪也能弄口饭吃,倒是今日高清明的眼神好似给了她一记重锤。她仔细回忆,高清明对陆澜汐的关心确实也太过了些,说到底,陆澜汐同她一样,不过是王府的婢子罢了,怎么他好像对她重视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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