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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使佯装惊恐状,忙掏出帕子跪在了凌锦安的脚边擦拭,嘴里讲着饶命,身子却几乎贴到了凌锦安的腿上。
这心思也太明显了些,高门大户中,不规律的男男女女比比皆是,处心积虑想要爬上主子床的大有人在,凌锦安以鳏夫身份独掌王府,自然引的别有用心之人想要攀附。
凌锦安垂目,瞧见她的手在蹭上袍角上的莲花绣案时眉目窜火,一抬脚将人踹出去好远。
那女使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伤的不轻,整个人懵住,凄凄楚楚的半瘫在地上,不敢置信。
“凭你的脏手,也敢碰这件袍子?”
“来人!”随之凌锦安从石凳上站起身来,“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拖下去打死!”
女使自诩貌美,加之前些日子在凌锦安面前失手打翻了烛台,他也没说什么,这才生出点心思,却没想到怎的今日他却这般暴怒。
此下终于反应过来,忙扑跪下来,“奴婢一时失手,污了世子衣袍,实属无心之失,求世子饶命!”
求饶显然没用,几个人不冲上来就要将她拖走,女使拼命哭喊,此时凌秀平刚好到此,方才这一幕他在远处也见了,不成想真的闹起来。
他抬手拦了去路,而后绕到凌锦安身前,见他面不改色,再瞧衣袍处还带着茶渍晕湿了一片,的确显眼醒目,“哥,这么点小事,不至于此,这件衣裳已经不新了,你若喜欢,命人再去做一身一样的就是了,何必跟个婢女过不去。”
“你若看不惯,将她赶出府就是了,不值当如此。”
凌秀平也不知凌锦安是怎么了,自打他好起来以后,就像是在身体里安了一方炮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爆出来。
“这衣裳是澜汐亲手给我做的。”他只淡淡一句,低瞧了这被茶水染了的衣衫,心疼起来。
凌秀平一怔,顿时哑然,方才还觉着他有些暴虐,此时才懂他为何如此。
当真不知该怎么劝他。
却也不能任他如此,只侧头朝那几个小厮道:“将她打几棍子赶出府去罢。”
小厮们第一反应是看向凌锦安,只见他此时正背对着众人,听到凌秀平的安排也没言其他,便知这是默许了,随即将人拖了下去。
女使一见,好歹也是捡了条命,也不敢再吵嚷求饶,生怕再惊了凌锦安他改了主意。
“你们也都长长记性,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动,在王府里,最忌讳的就是这,今日有她做例子,你们也当好好看看。”凌秀平朝静立在此的几个婢女吩咐道。
经这一场,哪里还有人敢再胡闹,众人齐齐福身下去,乖觉应下。
“哥,对了,你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凌秀平为了不让他心烦,扯到正题又问道。
一声叹息吐出去,凌锦安这才将目光投到凌秀平的脸上,缓声道:“过阵子,我想出趟远门,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就交给你了。”
“你要去哪?”凌秀平问。
“渡州。”他答,转而眸子又朝远处望去。
“渡州……”凌秀平一下子反应过来,渡州是陆澜汐的家乡,也知他心烦,不敢多言,“这阵子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事,出去散散心也好,听说渡州偏安一隅,风景秀丽,你若想多留些日子,就安心先住下,京城这边有我给你镇着!”
这话说的宽慰人心,凌锦安明白他的意思,抬手拍上他的肩,面色一缓,“我只是想去看看澜汐从前生活过的地方,她曾经说过,她很想家,可是若让我送她回去,我不舍得,我只能先带着她回去看看,也当圆了她生前的愿。”
凌秀平未经感情,不懂心动,对于男女情分仍旧是个愣头青,他体会不到凌锦安的心境,却能从他痛不欲生的眼神中得知一二。
陆澜汐的死,对他来讲,当真是这辈子都痊愈不得的疮口。
第65章 重逢
渡州城不大,气候宜人,这时……
渡州城不大, 气候宜人,这时节京城还需穿厚衣,到此后只能着单衣。
一行人马自南入城, 簇拥着一辆马车浩浩荡荡行至城街最大的客栈门前停下,一人利落的从马车上跃下。他叫单通, 从前也是凌秀平手底下的得力干将, 如今被安排到了凌锦安的身边。
此行也是由他带人一路护送,自京城到渡州。
店小二殷勤迎人进来, 单通径直大步行向柜上, 二话不说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丢到掌柜面前。
掌柜正聚精会神扒拉着算盘, 这从天而降的一袋银子声音实在诱人, 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抬眼看向单通, 这一看不要紧, 只觉这人怎么身上透着一股杀气。
“掌柜,你们店里最好的房间在几楼?”单通问,人长的不怎么样, 说话还算客气。
“在三楼最里,上好雅间, 清静不说,推开窗能从街头望向街尾!”掌柜面上堆着笑, 伸出一根手指虚指头顶。
“我们要了, 三楼我们一整层都包下,这些银子你拿着。”单通下巴一扬,示意掌柜将银子收下。
掌柜见来了大户,自然乐意,渡州南来北往跑商的不少, 这般使银子的还是头一次见。
单通去了好久,出来时径直迈向门口马车,脸凑到窗边,低声道:“主子,一切都办好了,您进去吧。”
听见里面凌锦安应了一声,单通随后去掀马车的帘子,而后见凌锦安弯身自马车里出来,怀中抱着一方黄花梨木的匣子,这匣子单通见了也不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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