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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们不一样。
    言下之意尤为明显,饶是李聿对魏启邵从来友善,此刻也微不可察地眯了下眼。
    尾音甫归,魏启珧神色瞬间转喜,目光赞许地聚在他兄弟脸上,一副“你终于成器”的表情。
    然而魏启邵并未多想,在薛翦接过后,方才道了两句生辰赠言。
    日照下,李聿静静看着薛翦将手中之物多方辗转,最终还是把朱箱递给了身后侍女,自己则默不作声地握着他送的剑谱。
    于是勾唇一笑,尔后颇为大度地开口:“既然你们来了,便一起过去罢。”
    俨然气定神闲,反客为主之相。
    这种姿态,他是怎么能端得出来?
    下一刻,落在他眼前的三道目光,或鄙夷,或愕然,或不可思议。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魏启珧,他高高提起一侧眉畔,望向四平八稳站着的李聿,冷哼道:“谁要同你一起了?怎么每次我找阿翦说话都能被你妨碍?”
    话里话外皆是针对。
    魏启邵听他语气,重眉深锁,暗道这二人的过节何时才能荡平,正默默想着劝解之辞,忽闻薛翦硬生生地说:“我娘前两天还在念叨你和启邵呢,你们可得记着去她跟前转悠转悠。”
    一面说着,嘴边扯出一枚凉嘶嘶的笑,对准魏启珧,似是提醒,又似警告,“尤其是你,我娘一直惦记着你与姜姑娘之事,特意给姜家也去了请柬,算着时辰,想来该到了。”
    果然,魏启珧乍听此言,耳根一下子映满薄红,十分慌乱地环顾周围一眼,近乎于逃地躲去了玉棠院。
    虽然薛翦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奈何姜姑娘名号管用,对付魏启珧,太够了。
    瞧着那道窘迫离去的背影,顽劣兼满意之色共同爬上眼梢,已然忘了魏启邵还在旁边。
    下一刻,就听他不合时宜地问道:“那我仍跟你们同往吗?或是”随了我那狼狈兄长去见一见姑姑?
    不及他补充,李聿转眸看来,眼神锐亮。
    魏启邵自知是嫌他也碍眼,低笑着成全,“那我也去姑姑那边请安了,一会儿席上再聊。”
    他这一走,再度剩下薛翦二人。
    李聿收敛住唇边嚣张且得逞的快意,垂首装模作样地说道:“他们走了。”
    简单的四个字下,仿佛裹着一缕极为暧昧的种子,使得薛翦眸中恣意徒然散落,耳鬓迅速一热。
    第98章 亲吻 那场青涩又热烈的一幕,实在磨人
    阳光浓艳, 眼前的少年意态平缓,仿佛适才所言仅仅是他随口一说。可惜那道自眼尾小心翼翼瞥来的余光,将他给出卖了个干净。
    等了半天, 终于听得一声几近于咳嗽的回答。
    李聿眸光微动,尚未来得及分辨她这是何意, 即见袖角落入一只半攥起的小手,轻轻掣了一下, 接着耳畔划过一句脆生生的嗓音:“你跟着我。”
    前庭的人实在太多,若真碰上几个喜好闲谈之人非要过来搭话,她作为今日宴会的主角, 恐怕不好推辞。
    是以, 她想了想, 到底决定趁宴席未开之时和李聿去校场躲躲清闲。
    曲径上,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缓缓而行。少年一手负于腰后, 视线落在前面那双不断抬起又放下的靴底,唇边挑笑跟上。
    日影倾斜,铺金染铜的校场里整齐立着一排兵器, 黄沙漫漫, 砾草平生,倏而吹来一阵风,掠得那杆威风凛凛的红缨枪轻微撞击兵架, 遥遥发出清浅鸣声。
    这里离碧痕院很近,平日除了薛翦到此习武, 便只有她院中的人偶时会过来清扫,尚算一处僻静之所。
    步入场内,薛翦停了下来,旋身望向李聿, 毫无意外地撞进他荡着笑意的眸子里,仰首问道:“你习武吗?”
    语气颇为肯定。
    不仅是在藏花楼,猎苑,抑或蹴鞠那次,都足以证明他并非文弱之人。只是从未见他在自己面前用过任何兵器,不禁令她生了几分好奇。
    李聿闻言略一颔首,似想到什么,牵唇道:“听说你之前跟魏启珧约着比武,可是赢了?”
    他这轻轻巧巧的一问仿如花匠手中的铁铲,铿锵有力地把薛翦深掩地下的败绩挖了出来,一双黛眉登时蹙起,偏过脸。
    李聿先是微愕,领会过来后,长腿一迈立即折去薛翦身边,目光搭在她眉睫上,“输也没什么,不丢人。”
    周遭风声飒飒袭过,薛翦抬眉看他一眼,见其眼底柔光奕奕,这才微微缓和神情,径自踱到长凳旁坐下,有些出神地望着落兵台。
    李聿抿去唇边笑,静步走至她跟前,淡淡的长影将她半笼,露出一边胜雪的脸庞,“想什么呢?”
    一记低语自头顶飘下,薛翦定了定神,复将双手往后斜斜撑于凳面,没来由地问了句:“你想不想试试?”
    话音甫落,李聿长眸微眯,正要问她试什么,便见她扬起下颌冲那边一点,“那把长.枪是我刚习武时,舅舅送的。当时觉得它又高又沉,极难掌握,没练两天便哭着喊着要舅舅给我铸一把轻剑。”
    李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满面倨傲的小女孩,耷拉下小脸,跟在魏将军身后呶呶不休的模样,不由失笑。
    “后来呢?”
    薛翦顿了顿,良久,方撇嘴说道:“后来我便一直习剑,从未回头,启珧见舅舅亲自教我,也嚷着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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