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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娇只是望着她笑,也不言语。
木槿也长长的松了口气,扫了一眼墙根脚处的陈画竹,心中又气又恨,却无可奈何,眼泪又险些涌出。
便是她自个儿不要命,也要替父母兄嫂的名声考虑,尤其是二哥成亲在即,如今先姑且这般,至于往后的日子,那就走一步瞧一步,再说吧!
蒹葭瞧出她的异常,伸手扶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蒋嫂子进屋去坐会吧。”云娇招呼蒋氏。
“不了。”蒋氏摆了摆手:“木槿这头既无事了,我便先回去操持起来了,这事不能再耽搁了。”
“那好,蒋嫂子路上仔细着些。”云娇晓得,成亲之事操持起来极为琐碎,也不再挽留。
蒋氏连声答应,扭头瞪着陈画竹:“个丧八代的,成天倚墙靠壁的,还不走等着我请轿子来抬你?”
陈画竹被骂惯了,也不回嘴,只是耷拉着脑袋跟了上去。
云娇接着便去了钱姨娘房中,将蒹葭与木槿留在了外头。
“娇儿,木槿与那个画师,到底怎的回事?”钱姨娘自云娇出了院子,便一直提心吊胆的,此刻见她回来了,才算安心了些。
“上回是我怕姨娘忧心,才说蒋氏是知晓的,这回是真知晓了。”云娇笑着坐到她身旁,偎着她。
“这可不是小事,你可曾想过,若是那蒋氏真闹起来,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要如何应对?这要是传出去还得了?”钱姨娘难得的板着脸朝她。
非逼着成亲之人娶平妻,除了官家,谁敢这般?
“这不是曾传出去吗?”云娇撒娇,想要蒙混过关:“姨娘,你放心吧,不碍事的,我下回晓得了。”
“姨娘也晓得你是个心软的,体贴下人,可也要有个度,不能把自己的名声赔进去,那可是一世。”钱姨娘见她娇憨可爱,口气不由得有些软了。
“我晓得了。”云娇坐直,岔开话题,心中松快了些,这事算是敷衍过去了:“姨娘,我方才叫蒹葭去回了母亲,要去市集上给木槿准备一副头面做嫁妆,母亲应了,姨娘要与我一道去吗?”
“我便不去了。”钱姨娘摇头,又叮嘱道:“你出去仔细着些,记得带上谷莠子一道。”
“好。”云娇起身。
钱姨娘又跟着叮嘱了几句,这才目送着她出了院门。
大渊朝繁盛,市集之上极为热闹的。
街市上人群熙熙攘攘,但见处处皆有茶坊、酒肆、面店及果子等各色铺子。
另有各色油酱、杂粮米饭粥食、下饭鱼肉菜汤或是腊肉咸蛋,随处可见买成既食,极为快便。
市井里平常人家多数时买时食,时常不在家中做饭,平日里也不置办家蔬。
有些铺子实行逐时施行索唤,咄嗟可办,便是大户人家,姑娘们出来多有不便,便差家中下人来说一声,铺子做好了饭菜按时送去。
大渊朝繁华,可见一斑。
云娇不曾叫谷莠子一道来,女子出门带着小厮,说话做事总不大方便,再有便是不得什的必要,无事也不想烦劳他。
她手持一把喜鹊登枝的遮面,遮掩着行走在人群之中。
所谓遮面,便是团扇。
这团扇,一来是用来装饰。
女儿家手持一把精致的团扇,迎面而过,本就极为秀美,自带风情。
二来,便是用以遮面。
在大渊朝,市井人家的女儿家是可以在集市随意玩耍的。
但大户人家规矩大,若是与市井小民一般,是要被传为笑柄的。
这时,团扇便有了作用。
姑娘们将团扇挡在跟前,面容便不会被外人瞧了去,这便叫遮面。
其实,这团扇不只大家闺秀在用,集市之上随处可见,是人人皆是用得的。
甚至还有不少男子也用,这便是因着团扇还有一样作用。
若是在集市之上,不巧遇见了自己不想面见之人,便可以扇遮面,迎面而过。
要说这团扇虽遮住了容貌,却遮不住身形,熟悉之人自然是还能认出来的。
但只要以扇遮面,对方便晓得了你的意思,自然不会上赶着来拿热脸贴冷P股。
这在大渊朝是约定俗成之事,并无人见怪。
宝翠楼是帝京生意最为兴隆的珠宝店。
门口进去出来的,不是富贵人家的夫人,便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个个衣着光鲜,气度不凡,由此可见宝翠楼里头卖的定然是好东西。
木雕花柜台跟前。
云娇瞧中了一套细花钿头面,虽不是最贵的,但胜在精致,她觉着这副头面配着木槿怯怯的模样,再合适不过了。
木槿却死活也不肯要,自个儿选了一套珍珠的头面,说就欢喜那样的。
云娇晓得,这套珍珠头面是宝翠楼最便宜的,木槿是替她省着呢。
凑到她耳边小声同她说道:“你不用替我省银钱,你可是忘了婆奶奶还给我留了一间茶叶铺子呢。”
“那也得姑娘去验了才晓得到底情形如何。”木槿坚持:“我有这套珍珠的头面便足够了,往后姑娘手头宽裕了,再赏我也不迟。”
“那行,依你。”云娇见她执意于此,便也就随她了。
但总归觉得这套珍珠头面还是有些拿不出手,便又挑了一对双凤穿花的金掩鬓配着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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