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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妹妹,我能叫怜儿进来吗?”把云妙小心翼翼的问。
    怜儿是她的贴身婢女,方才怕云娇不方便,她便叫她在门口候着。
    “这有何不能的。”云娇倚在床头朝她笑了笑。
    把云妙这叫开口叫了怜儿进来:“你瞧瞧,九妹妹这些衣裳哪件我穿着合适?”
    怜儿选了一身胭脂粉的曳地裙,上头零星掐着几朵素色的花:“姑娘,这衣裳里头配个袄子,该不丑。”
    “我试试。”把云妙脱了自个儿的外衫,将那衣裳套上。
    “好看。”怜儿赞道。
    蒹葭也在一侧点头。
    把云妙转身瞧着云娇:“九妹妹你说呢?”
    云娇打量着她,这衣裳她穿着倒也合适,她生的瘦,气血也不好,脸色边有些泛白,瞧着有那么几分我见犹怜的意思。
    不过这颜色穿着,总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蒹葭,你将第二个箱子里头那件樱草色的孔雀纹缎裙拿出来给五姊姊试试。”
    云娇思忖片刻开口道。
    蒹葭应了一声,取出那件衣裳。
    把云妙瞧了一眼便有些迟疑:“九妹妹,这衣裳我穿怕是不合适吧?”
    樱草色是极为亮眼的黄,瞧着倒是好看,可她从未穿过如此明媚的衣裳,她穿这件不合适。
    九妹妹莫不是故意的?
    她瞧了云娇一眼,见她笑的恬静,不似作伪。
    可她心中仍是不愿。
    “五姊姊,我瞧这件衣裳很配你。”云娇笑道:“你不妨试试,若是不欢喜,便穿你身上这件,或是再挑旁的,都不妨事的。”
    把云妙在心中暗暗羞愧,方才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怀疑起九妹妹来了,九妹妹才多大,哪有那许多深沉的心思?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在深宅大院住久了,心思也变得狭隘了。
    她依言换上了那件樱草色的衣裳,忐忑的瞧着云娇。
    云娇瞧着赞道:“明眸善睐,美极,这衣裳五姊姊穿着合身着呢,便如同量身定做的一般。”
    “真的?”把云妙低头打量着身上的衣裳,局促的手都不晓得该往何处放了,她真从未穿过这般显眼的颜色。
    “五姊姊不信便问问怜儿。”云娇笑道。
    把云妙瞧着怜儿。
    怜儿满面惊艳之色:“九姑娘可真太会选了,姑娘穿这衣裳果真比旁的衣裳好看了许多,这颜色衬肤色,姑娘面上瞧着比平常白嫩了许多。”
    还有话她不曾说出来,这般穿着才像个大家闺秀,平日里五姑娘所穿的那些衣裳,比她这个婢女好不到哪处去。
    把云妙仍然垂头瞧着身上衣裳,一时间难以决断。
    蒹葭道:“五姑娘不如去铜镜前瞧瞧。”
    说着扶着她站在了梳妆台前。
    把云妙打量着镜中的自个儿,安姨娘肤色不算白,她便随了安姨娘,五官甚的都生的精致,便是这肤色她自个儿也是一直是耿耿于怀的。
    不曾想换了件衣裳倒好了许多,整个人几乎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一扫平日里的少言寡语的模样,仿佛活泼了许多,看来九妹妹确实是真心帮她选的这衣裳。
    “这衣裳是好看。”把云妙说着还是伸手去解领口处的盘扣。
    “好看姑娘便穿着吧,为何要脱?”怜儿有些着急。
    她晓得自家姑娘的志向,如今有这机会,九姑娘又肯相帮,自然是挑最让她出挑的衣裳穿,好端端的又脱了做甚的?
    “我穿不惯这颜色。”她自幼便惯了叫自个儿显得不起眼,叫她穿的这般抢眼的衣裳,实在是强人所难。
    “五姊姊。”云娇忽然开口道:“你晓得,四姊姊同那个盛鹤卿是甚的回事吧?”
    “晓得。”
    都在一个家中住着,她便是消息不那么灵便,却也有所耳闻了。
    “我瞧着四姊姊总是跟他说说笑笑,我猜着他该是欢喜明媚一些的女子,已经有了一个端庄沉稳的二姊姊,你说他今朝会挑个何等样的?”云娇状似无意的道。
    这个五姊姊,想来也不是个蠢人,话说到这种地步,她若是不听,她也没得法子了。
    左右她是仁至义尽了。
    把云妙思忖了片刻,毅然道:“好,九妹妹便将这身衣裳借了我吧。”
    “一身衣裳而已,自家姐妹,说甚的借不借的。”云娇摇了摇头:“这衣裳便送给五姊姊了,祝姊姊心想事成。”
    “九妹妹。”把云妙郑重朝她一礼。
    云娇忙抬手:“五姊姊你这是做甚的。”
    把云妙瞧着她,神色极为庄严:“大恩不言谢,今朝无论这事能不能成,九妹妹的恩情我记在心间了。”
    “五姊姊不必这般客气,瞧着时辰快到了,姊姊快去吧。”云娇笑了笑。
    她实在不曾想到,一身衣裳而已,她竟看的这般重,被她拜的极为不自在。
    把云妙离开之后,蒹葭忍不住问道:“姑娘,五姑娘同姑娘素无交集,姑娘随她挑哪一身便是了,何故帮她?”
    “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云娇笑了笑下了床:“再说,五姊姊同我一般,都是可怜人,我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哦。”蒹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姑娘不比五姑娘好多了?至少不愁吃穿,往前还有钱老夫人护着,不曾吃过多少苦,有何同病相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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