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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前厅,云娇便有些怔然,瞧了把云嫣一眼,两人面面相觑。
本以为来的不算晚,可哪晓得把云姝那姊妹三人早已先他们一步到了,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就连一向浑不拎仃的把云闱也像模像样的在连燕茹边上站着。
另一侧主位上坐的是把言欢。
他还不曾到上朝堂的时辰,若是再过半个时辰把云妡还不家来,他便要去上朝了。
云娇二人忙走上前去,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见过父亲,母亲。”
把云庭这时也从外头走了进来,他虽不愿来,但仍旧在这个家中,一些表面账还是要看得过去的。
况且他也不想叫娘同妹妹被刁难,所以宁肯委屈自个儿也要来。
连燕茹含笑抬了抬手:“都坐下吧。”
“谢母亲。”云娇二人又齐齐行了一礼,这才去了自个儿位置上。
“绍绍,你来了,快坐下。”连燕茹客气至极:“云闱,还不见过你哥哥。”
“哥哥。”把云闱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把言欢有些意外,这个小儿子如今跟着连燕茹,倒还真是上了规矩。
把云庭只是撇了把云闱一眼,也不曾言语,便走到自个儿位置上坐了下来。
不消片刻,平步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爷夫人,姑爷同二姑娘来了!”
“快去迎一迎!”连燕茹说着便要起身。
“莫要去。”把言欢一把拉住她:“今朝他们是小辈回门,我们做长辈的,不得迎接的规矩。”
“老爷说的是。”连燕茹也知晓如此不妥,只不过心中记挂女儿,便有些乱了方寸。
盛鹤卿同把云妡一到进了正厅,后头紧随着把云妙,以及一众婢女婆子。
“你们都到外头去候着吧。”把云妡回头轻声吩咐了一句。
不过三日,她身上的气势似乎变了不少,她穿着一身缕金色缎裙,领口上是一圈价值不菲的狐白裘,头发盘起个牡丹髻。
比之她原先是闺中女儿的端庄自持,如今又多了一份威严,瞧起来倒是越发的同她母亲相像了。
“是。”
那些婢女嬷嬷们都乖乖退了出去,只余下她跟前贴身的春分谷雨二人。
而后头的把云妙压根儿不得这般排场,仍旧如同做姑娘的时候那般只身一人,后头只带着个怜儿。
她随意的穿着一身桃俏色的罗裙,头发盘做个高椎髻,默不作声地跟着前头的二人。
她似乎不曾有任何改变,可仔细瞧她,便能察觉,她脸上从前那些怯懦苦闷已然消散不见,化作了如今的淡淡的笑意。
“岳丈大人,岳母大人。”
“见过父亲母亲。”
盛鹤卿同把云妡齐齐行礼。
“见过父亲母亲。”
把云妙却慢了半句。
她是妾,不得同正妻平起平坐,便是说话,也要让她半句,这便是做妾的规矩。
“不必多礼。”连燕茹打量着自个的女儿,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这个女儿,果然像模像样的,真是不辜负她这些年倾尽心力的培养。
“见过哥哥。”把云妡又对着把云庭一礼。
盛鹤卿也笑着朝把云庭一拱手:“大哥。”
把云庭朝她点了点头。
把云妙也小声行礼叫了一声“哥哥”。
连燕茹瞧了一眼把云姝。
把云姝会意,带头往前走了一步,云娇几姊妹便晓得了,也都跟着往前走了一步齐齐行礼:“二姊姊安好,见过二姊夫。”
盛鹤卿笑着摆了摆手:“不必客气,都快坐下吧。”
“来呀,看茶!”把言欢吩咐道。
茶点自然是早早的备下了,婢女们很快便上了茶,又端来了茶食果子,摆在各人座位边上的小几上。
“可曾吃过早饭了?”连燕茹关切的把云妡。
“谢母亲关心,我吃过了。”把云妡十分客气的道。
“同我就不必这般拘礼了。”连燕茹笑瞧着她:“如何,到了那家可还住得惯?”
“你这问的是甚的话。”把言欢笑道:“徽先伯府还能亏待你女儿不成?”
说着又笑望着盛鹤卿:“贤婿,你说我说的这话可对?”
他瞧这个女婿,真是越瞧越得意,徽先伯府的儿子,如今成了他的乘龙快婿,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岳丈大人说的是。”盛鹤卿含笑点头。
厅子里头气氛松快起来,众人也便三三两两的开始谈家常。
但把云妡始终紧绷着一根弦,说话时刻意有进有退,便是对自个儿的父母,也不肯少半分礼数。
反观把云妙,倒更像个新嫁妇回门的模样,那脸色瞧着比从前滋润了不少,可谓红光满面,正对着几位姊妹谈笑自若,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胆小懦弱的模样?
连燕茹心中隐隐便有些不舒服,遂开口道:“招招,你父亲要去朝上了,你同我一道去见你祖母吧?你祖母这几日总记挂着你呢。”
“好,我家来了也该去瞧瞧她老人家。”把云妡站了起来,回头瞧了瞧把云妙,轻声道:“妹妹一道去吧,瞧了祖母,你再去瞧瞧你姨娘。”
“谢姐姐开恩。”把云妙含笑行了一礼,扭过头一双妙目似乎发着光,瞧着盛鹤卿:“那恕己哥哥去何处?”
把云妡险些绷不住脸上的笑意,暗暗的吸了一口凉气,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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