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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莫要起些不该起的心思才是。”
他也算有些了解连燕茹吧,晓得此时该敲打敲打她,他可不想这个老来子有个甚的三长两短。
“老爷这话可就叫我伤心了。”连燕茹顿时便拉下脸来:“自打我进了把家的门,这家里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从老的到小的,哪个不过得快快活活的?
我可曾害过哪个?又可曾有哪个孩子活不下来?便是云娇那样命硬的孩子,我不也养大了吗?苏姨娘的孩子,那是梅姨娘害掉的,你可不能算在我头上。
老爷说甚的‘不该起的心思’,真是将我的心都说的凉了!”
她说着便坐在凉榻上,气恼的撇过脸去,不瞧把言欢。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怎的还当真了呢?”把言欢抬手给自个倒了一盏茶,端起来吃了一口,笑了笑道:“我怎会疑你呢?这后宅井井有条都是你的功劳,往后,翩跹那处饮食起居还得你多费心呢,我并不曾疑你。”
连燕茹轻哼了一声:“我可担不起这样大的事,老爷既信不过我,我也不想找这个虱子放在自个儿头上挠。”
她晓得把言欢这是信不过她,眼下要紧的是将自个儿择出来,往后才好再做打算。
“怎的?”把言欢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你这是打算不问信了?”
他心里头到巴着连燕茹不问这事,不然,他还真就有些不大放心。
毕竟,连燕茹前些日子还想着将姨侄女儿嫁给他儿子,用心确实不纯。
“不是我不问,是我问不起,她向来是个身子不好的,这家里头都晓得。
我若是问出个三长两短来,到时候我怕自个儿是跳进黄河——洗不清。”连燕茹坐直了身子直视着把言欢道。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把言欢放下手中的茶杯,伸直了腿靠在椅背上道:“但不论如何,你是当家的主母,你若是不问信,那翩跹如今该当如何?”
连燕茹笑了笑道:“我方才已然想妥了,只要老爷点头便可。
我打算给翩跹馆另起个灶头,再派几个婢女过去,往后这采买衣食一应,我都不过手,她自个儿到公中支银子便是了,老爷瞧着,这般可好?”
她这已然是退无可退了,放手不管成这般,若是钱芳馆还保不住孩子,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好是好,只是翩跹她一向不喜生人,跟前的那些人都是用惯了的,婢女便免了吧。”把言说到这处欢沉吟了片刻,复又道:“若到时候人手不够,便叫她自个儿到集市上去选吧,你也就不必插手了。”
他的用意已然极为明显了,他怕连燕茹安插人手在翩跹馆。
连燕茹气的袖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了,面上却笑道:“都依老爷所言,我也不想插手,我还怕说不清呢。”
把言欢又坐了片刻,两人有些无话可说,他便起身道:“我也不得旁的事,便先到书房去了,小厨房的事,你着人去办吧。”
连燕茹起身,颇为贤惠的跟上去道:“叫平步给你撑把伞吧?外头日头怪大的。”
“不必了。”把言欢摆了摆手拒绝了:“这点日头,我还是受得住的。”
“那老爷慢走。”连燕茹送他出了门,转身进了屋子便关上了门。
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微微喘着粗气,手攥的死紧,强忍着想要摔碗砸碟的冲动,把言欢真真是气煞她也!
“夫人,你别着气,气大了伤身。”刘嬷嬷连忙上前劝告。
连燕茹终还是忍不住,一把抓起把言欢方才吃茶的杯子。
便在此时,门忽然又叫人推开了。
她手僵在桌上,抬眼一瞧,竟是把言欢去而复返了。
因着恼怒的神色来不及收起,又要强扯着唇角笑出来,她便笑得有些难看:“老爷怎的又回来了?”
“我扇子落在这儿了。”把言欢指了指桌上的折扇,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她:“你拿我用过的茶杯做甚?”
连燕茹将茶杯往前放了放,若无其事的道:“这不是老爷走了吗?我往里头收一收。”
“这些事,叫刘嬷嬷做便是了。”把言欢也不曾过多留意,拿起扇子又出门去了。
连燕茹站在桌边,足足站了刻把钟,最终还是没能按耐的住,拿起那茶杯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啪!”
那声音又响又脆,直刺她的耳朵,她似乎一下子被触动了,腿软的瘫坐在凳子上,眼眶瞬间便红了。
想她从第一眼瞧见把言欢,从少年时候到如今,一心一意的待把言欢,到头来,他却如同防贼一般处处防着她。
即便她在旁的事上是使了一些手段,可她待他把言欢,那当真是掏心掏肺从不藏私,如今倒落得如此境地,怎一个悲凉了得?
钱芳馆,这个孩子你休想留下!
不止这个孩子,便连你这个祸害根子,此番也一道去吧!
她死死掐住了椅子的把手,连指甲断了都无所察觉。
刘嬷嬷瞧她落泪,忙心疼的上前安抚她:“我的好夫人,你一向不落泪,怎的还为这点事哭了?这怀胎九个月,还怕她不得出意外的时候?”
连燕茹吸了吸鼻子,取出帕子擦去眼泪,瞧着前头定定的道:“你说的不错,我们自然有的是机会,但这回,不到万不得已切莫自个儿出手,须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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