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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燕茹看出了她们的为难,便问:“可是他不照着原先说好的规矩来,又去旁的院子了?”
    春分不曾言语。
    谷雨有些沉不住气,开口道:“何止如此呢,夫人有所不知,二姑爷可太嚣张了,徽先伯夫人又一直惯着他,咱们姑娘真的是有苦难言。
    二姑爷虽签了文书,可几乎从未照做过,夫人那是从徽先伯府里回来了,二姑爷也就籍口说姑娘还没满月,就不曾宿在姑娘房中,在月子里,他几乎就不曾踏进咱们姑娘的房门过。”
    “有这等事?”连燕茹顿时变了脸色,低头看着把云妡:“你怎么不早些同娘说?”
    “说了又如何?”把云妡抬起头来啜泣着道:“他就是要这样对待我,虽然签了文书,他却不照做,他就是吃定了我拿他没法子,我就是同娘说了又能怎么样,娘还能将他送到府衙去吗?”
    “你同我说,我找上门去他总归是要忌惮一些的。”连燕茹皱着眉头:“还有旁的什么事?”
    她知道女儿的性子,不会这点事就哭成这样的,后头定然有比这事更严重的事。
    她不问到也好,一问把云妡反倒哭得更厉害了。
    春分也有些忍不住了,往前走了一步道:“夫人,这事说起来,话就有些长了。”
    连燕茹皱起眉头看着她:“你说。”
    春分是个稳重的,说话也不紧不慢:“今朝姑娘起身,奴婢同谷雨见她总是闷闷不乐愁眉不展的,便劝她去园子里头转一转晒一晒太阳,人也能精神些。
    可才出了院子,便瞧见一个小妇人慌慌张张的奔跑过来,瞧见了我们求着问老爷夫人的住处。
    奴婢觉得奇怪,便多问了一嘴,谁料却知晓了一桩荒唐事。”
    “什么?”连燕茹口中问着,心里头却已然猜测到了,这妇人定然同盛鹤卿脱不开干系了。
    果然,春分便说出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这小妇人是城外庄子上的,是个生的极为俊俏的小寡妇。
    她丈夫是她打小青梅竹马的表哥,两人长大后便情投意合,成了亲之后也是极为恩爱,不出几个月,这小妇人便有了身孕。
    原本这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小妇人在家养胎什么都不用操心,可惜天公不作美,便在临产前头几日,她做瓦匠的丈夫出去做工,从屋顶上摔下来当场便死了,只留下她和腹中的孩儿。
    丈夫死后半个多月,她便诞下下一个儿子。
    家里原本就清贫,这一下顶梁柱又倒了,两公婆平日里只靠种地生活,听闻儿子的死讯之后双双病倒,这日子几乎过不下去了。
    眼瞧着怀中小儿嗷嗷待哺,家里公婆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小妇人便求庄子上的能人给她找个活计做,也好养家糊口。
    人家瞧她可怜,也照应她,给她找了一个替人看孩子的活儿,主家在帝京城里开了个卖字画的铺子,心也仁慈,准她带着自己的孩子一道。
    小妇人千恩万谢,一人带着两个孩子,时常在铺子门口玩耍,如果是主家忙起来,她也帮忙看铺子。
    这一日她正在铺子里奶孩子,盛鹤卿便从外头进来了,瞧见她颇有姿色便出言调戏。
    小妇人吓得躲到铺子后头去了,盛鹤卿当时也不曾去追,后来却念念不忘,三天两头的便籍口买东西去调戏她。
    但小妇人丈夫才去了几个月,孩子又小,心中悲痛,哪有心思理会他?只想好好支撑这个家。
    盛鹤卿几番调戏不成,便夺了她的儿子威胁她,若再不从便弄死她儿子。
    小妇人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为了孩子只得跟他回了家,却不曾见到孩子。
    盛鹤卿说过了夜,便将孩子还给她,将她丢在一个客院中也不曾拘着她,便叫狐朋狗友喊出去吃酒去了。
    想来他觉得有孩子在手,这小妇人也反不了天。
    这小妇人有点烈性,她想起盛鹤卿言语间曾说起过“父亲母亲”,便想要去找他父母,求他们归还儿子,放她回家。
    她想着这样大的宅子,那当家的定然是了不得的人物,应当不会像盛鹤卿那样无礼。
    把云妡听了,险些昏倒在地,直在房中坐了半晌才定下神来,便带着那小妇人去了徽先伯夫妇那处。
    儿媳妇儿将人都带到跟前来了,这事又确实是盛鹤卿做的不像话,他也不好偏袒自己的儿子,便叫人去将盛鹤卿叫了回来,训斥了一顿。
    又将孩子还给了那小妇人,给了些银两打发她回去了。
    可盛鹤卿一出父母院子的门,便不客气的将把云妡羞辱了一顿,说她在床上像个木头墩子半点情趣也没有,却还这么善妒不让他找旁的女子,又说她成日里除了告状就没个别的本事,当初娶了她也是被父亲逼的,若是依着他还不如娶个妓馆里头的呢。
    第747章 一条心
    把云妡自幼是连燕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自认在家里头这些姊妹当中,无论是品性还是容貌,她都是一等一的。
    哪怕是整个帝京城的闺秀都站出来比一比,她也该当是其中最出挑的之一。
    进盛家的门这些日子,她前前后后的受了不少委屈,看在母亲含辛茹苦的份儿上,也看在十月怀胎生下了孩子的份上,她咬咬牙也就忍了。
    可盛鹤卿竟然拿她同妓馆里头那些货色比,这简直是天大的羞辱,她如何能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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