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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边关,立马就能落户,手里的银子想买房买地都可以,若是不愿,自己开荒也是成的!此外,新城各种活儿多, 也需要大量人手。孤寡老人和孩子会统一安置,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还都是有酬劳的。
    总而言之, 只要手脚勤快, 不怕找不到活儿干,填饱肚子是很容易的事儿,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吃了上顿盼着下顿,时刻担心朝廷突然停了施粥。
    饼画得再大,不如一个馒头来得实在,如今真金白银摆在眼前,很快就有人忍不住上前询问, 听了官员们耐心的解答后,立马签字画押,领了银子和干粮,走到旁边画出来的圈子里等着,那里还停了不少马车,是供大家赶路的时候轮流休息用的。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等到大家发现当真可以领钱领粮,几乎快要疯了,哪怕有人在旁边蛊惑,谁知这是真是假,万一等干粮吃完了,要大家花银子去买,岂不是一场空?
    然而,已经没有人愿意去听那些反对的话了,不管以后真假,至少眼下是实实在在的银子和干粮!
    等凑够了一定的人数,官员们立刻安排官兵护送启程,沿途各州县都设置了休息的地方,大家白日里赶路,晚上一起挤着睡觉,路上还有人给他们说朝廷在边关建新城的目的,听得多了,大家陆陆续续对未来生出些许期盼来。
    皇上舍下那么多银两和粮食,沿途官员们费心费力,总不至于就为了骗大家去边关赴死的。
    于是,迁徙的队伍越来越多,若能从足够高的地方俯视,会发现一条条黑色的长龙正在往同一个目的地汇聚。
    徙民实边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开始了,后世对此的评价相当之高,普遍认为,正是从这一年冬天的大迁徙开始,谢氏王朝拉开了盛世的帷幕。
    当徙民实边送钱送粮的消息传开之后,几乎瞬间就盖过了之前多处地动带来的恐慌,百姓哪里还有心思去操心龙脉的事?都在琢磨这送钱送粮到底是真还是假,每个人送多少,有些家里揭不开锅的都起了心思,想要打听一下。
    如此一来,把吕盛安一党气得够呛,好不容易等到了合适的时机,费心费力还费钱的搞出这么大阵仗,四处散布流言造势,眼看着已经有点儿效果了,结果谢长风突然来这么一手!生生把火给扑灭了。
    “侯爷,那么大一笔银子,若是能到手,与我们是一大助力啊。”
    又有人道:“大业要紧,银子总不会跑的,等拿下京城,再去抢来也不迟。”
    “一旦侯爷登上大统,只能行封赏大赦之事,如何再去伸手拿银子?”
    “况且,大业若成,侯爷要忙的事多如繁星,怕是很难腾出手来干旁的事。”
    “那你怎知这不是陷阱?”
    “徙民实边是皇上和孔戟一力促成的,想要赶在寒冬前将人都迁到边关,否则也不会如此急切搬空国库内库去办此事。”
    “不若我们兵分两路?”
    “不可!”
    “为何不可?京城如今已经空了大半,守备力量薄弱,咱们出其不意攻进去,未必就需要这许多的人马。”
    “你忘了还有孔戟?”
    “他已是残废之躯,又能如何?更何况,侯爷不是已经探明,孔家军都在边关按兵未动,即便到时候他发现不对,也来不及了。”
    “大业成败在此一举,不能有任何闪失。”
    “……”
    众人争执不休,吕盛安沉吟不语,半晌,他看向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年轻人。
    湛镇川挺直着脊梁,任由吕盛安打量,他生了一副好样貌,剑眉星目、丰神俊朗,若没有十年前先帝血洗长临观一事,他本也应是官宦子弟,而不是沦落为一介山匪。
    便是这山匪,当年若非吕盛安私下里将他掉包救出来,他怕是都没得做。
    “镇川以为如何?”
    “私以为此举不妥。”湛镇川道:“眼下京城的守备军固然不多,但孔戟始终是个大患,他回京时那般高调,后来却突然消失匿迹一般,甘心被困长公主府,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大理寺和刑部此番动了真格,我们至今无法得知宗鹤鸣和景旭然的供词,还是稳妥些的好。”
    “大业不容有失,一旦能成,银子迟早会有。”
    “有什么?内库和国库都被搬空了!”
    湛镇川淡淡扫过去:“大人您跟着侯爷,就只是为了那点儿黄白之物?”
    那人被噎住,扭头不语。
    吕盛安其实心里对那笔银子也很心动,这些年为了招兵买马,他也是捉襟见肘,但听了湛镇川的这番话,觉得也有道理,只要能成事,迟早会有银子的,实在不行,杀几个大户抄家便是了!
    如此一想,吕盛安定了心:“依照原计划行事。”
    纵然有人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毕竟确实大业为重。
    ……
    “咱们带了这么多银子上路,居然没人来劫?”
    谭怀鲁没应声,他知道崔鸿白的意思,但不愿搭理。
    崔鸿白抚了抚长须,道:“如今看来,皇上其实也挺好的。”
    谭怀鲁斜他一眼:“玻璃挣得不少吧?”
    崔鸿白哈哈大笑:“皇上不是给了你水泥的方子?等弄出来,定然也是挣钱的买卖。”
    谭怀鲁道:“都是身外之物罢了,老夫又不似你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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