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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盛安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能吓得了他们?要不是我,他们早就死了!皇帝昏庸,朝臣奸佞,这些年不知有多少百姓枉死!纵然你杀了我们又如何?外面多的是人在等着打进京城!”
言罢,吕盛安一指怡心殿:“你们还指望那昏君饶命吗?”
叛军们怒吼:“不!”
薛明成的眼睛眯了眯,倒是孔戟,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狭长的眼眸清清冷冷。
“他们不怕死,你也不怕么?看看你那抱着玉玺的手。”
吕盛安心下一跳,忙低头去看,却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手掌已经是一片乌青,这玉玺竟然有毒!
……
“他会投降的,他谋反,是为了当皇帝,不是为了让别人当皇帝,哪怕那个人是他儿子都不行。”谢长风淡淡道:“否则他又怎会中毒?”
陆云筝啧啧叹了两声,吕盛安进入京城后,瞧见京城守备空虚,竟然把身边得力干将都分配到不同的地方去了,就连男主湛镇川都被他打发去接吕静娴了。
虽然湛镇川可能是自愿的,但吕盛安确实司马昭之心,还没坐稳皇位呢,就迫不及待的赶人了。若是让湛镇川跟着,指不定主角光环笼罩下,还能带他一起逃走呢。
得知湛镇川和吕静娴已经逃离京城,陆云筝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没开口告诉谢长风。穷寇莫追,更何况是男女主,陆云筝很怕莫名其妙折了人进去。
罢了,来日方长,只要谢长风统治下的国力强盛,只要让湛镇川成为光杆司令,他就掀不起大风浪!左右不过让吕静娴多活几年好日子罢了,对她来说,窝在九狐山,可能比杀了她还难受。
此外,宗鹤鸣和景旭然也一道逃走了,三条大鱼相见,不知吕静娴能不能稳得住他们。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曹国公终于带兵赶到,看到城门上的将领还是熟悉的人,他提了大半宿的心终于放下些许,然而,还不等他松口气,就有人道:“国公大人,您快回府去瞧瞧吧,昨夜有叛军攻进城,围攻了国公府。”
曹国公的身子晃了晃,几乎是强撑着一口气回到府邸,远远就听见里面的哭嚎声,等进了大门,得知自家人被杀了大半,当即吐出一口血,几欲晕厥。
随他一同回来的嫡长子流着泪扶住他:“爹,大仇未报,您可不能倒下!”
曹国公咽下血泪,沙哑着嗓子咬牙切齿道:“随我进宫护驾!”
等到了皇宫附近,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曹国公顺着尸体往里冲,一路赶到怡心殿附近,见那儿已经到了不少大臣,旁边还绑了一大片的俘虏,正陆续被人押解出去。
曹国公红着眼睛去找吕盛安,却被谢长凤叫住了:“吕盛安中毒昏迷,已经收押了。”
“皇上!臣的家人死得好惨啊!”
曹国公嚣张了大半辈子,何曾想过竟会栽这样大的一个跟斗,他知道吕盛安起了反心,为防万一,也一直都派人死死盯着他家的府邸。可谁能想到,吕盛安竟然连家人都不顾了,自顾就这样带兵反了!
谢长凤上前,托住曹国公,轻声道:“国公节哀。”
曹国公仍旧跪了下去,道:“臣救驾来迟!”
“不怪国公,谁也想不到吕盛安竟胆大至此。”谢长凤劝道:“国公要保重身体,太后已经病倒了,国公府还靠着国公的。”
曹国公这才颤巍巍地起了身,家里死伤大半,太后身子本就不大好,病倒也是意料之中,该庆幸吕盛安没有派人去仁寿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也是到了这会儿,曹国公才看到站在谢长凤身后不远处的孔戟,一身戎装,染了半身血迹,由此可以想见昨晚的惨烈。
下一刻,曹国公猛地回神,孔戟竟然没事!
不只是曹国公,其他大臣们也早已发觉,但眼下谁都没去提,只当眼瞎心盲,左右眼下还有大把善后工作需要去做,何必要上赶着触霉头,没见孔戟又多了一个天大的功劳吗!
……
宫里这么大的动静,仁寿宫自然也能得到消息,太后一宿没睡,曹昭容在后半夜得知曹家的下场,静静呆坐片刻后,便哭着跑到了太后跟前儿,做出六神无主的样子,将这事儿说了,太后本就担惊受怕,哪里听得了这些,当即就晕过去了。
曹昭容守在塌前,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后,如今面色惨白的躺在那儿,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煜太妃说得对,活着,有时候比死更难过。
太后依仗的无非就是曹氏,当曹国公被人屠戮大半,她还能一如既往吗?
只可惜,曹国公和他那两个嫡子都在宫外忙着制炭,逃过了这一劫。
煜太妃一宿没睡,只等到天亮时分,仁寿宫传来太后晕倒的消息,她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恰逢陆云筝又来劝说,她示意宫女退下,道:“好好,我先去歇着,你自个儿也休息一下。”
陆云筝应了,亲自送煜太妃去歇着,这才回到殿前。长公主熬了一宿,这会儿却也精神得很:“还好我入宫来了,不然这会儿怕也遇了难。”
“姐姐可别说这样的话,有舅舅在,怎么都会护着姐姐的。”
提及孔戟,长公主撇过头:“要不是他,吕盛安也不会围我公主府,我还没让他赔呢!”
门外,正往院子里走的孔戟脚步一顿,转身又走了出去,不过是一点血迹罢了,也不是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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