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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只是一时敷衍,她不报希望自也不会失望。
但无论如何,她都得要争取隐姓埋名,不能被人探知她的过往,进而挖出明霖与明家,令他们再遭风雨,徒增污名非议。
“听你之意,仿似我以一正妻变作见不得人的女子还应心怀感激不成?!你要如何那是你的事,我说不去就是不去。”
她虽表情冷淡不耐,语气厌烦生硬,可凤敖却硬是听出她隐有丝撒娇之意,心中便顿然心花怒放,甚至还暗忖着,这小妇人可算是识了时务开了窍。
“行,爷的事就爷的事,别的爷都应你,但这盛京你必得跟爷去,什么见不得人的女人,爷何时说不给你名分了?”
云听心中烦躁,面上也毫不掩饰,梗了他一眼烦道:“左右不是明媒正娶之妻,通房侍妾外室,在我看来无有区别。”
凤敖却是微眯了下眼仔细打量她脸上的神情,他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她是在向他讨要名分,反之,她甚至是不屑于要他给的名分,念头一升,方才将将升起的愉悦便就又顿失意趣。
但不管是这名分,还是要不要回京,拿主意,做决定的,从来都是他凤敖。这小妇人在他面前委实太过无礼,半分温柔小意尊重夫主之意都无,确得是要让她明白她眼下的处境了。
“你怨爷强取豪夺了你,可你莫要忘了,若非我,你早已是那守尉之子房中的玩物。即便不是我,以你这般姿貌,早晚是他人觊觎抢夺之物。如斯对比,你便应知,唯有爷是真心待你,不曾做过任何伤你害你之事。便是你现在那娘家,爷也都吩咐人照看着,所以,你应该要紧紧的抓牢我,因为只有我,可以为你提供庇佑,让你免去成为富商豪强之间,辗转飘零的,礼物。”
云听猛地一震,体内的血液也如被瞬间冻结,冰凉彻骨。
她知道他口中的话并非无中生有,明家当时只剩下婆媳二人人丁凋敝,便是明老夫人善管家铺可维持明家不至于破败,却在那些觊觎她的人眼中,要从明家夺她,无异于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但那已是过去之事,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让身子放松下来,便又听得他继续说道:“爷宠你纵你可以,但你应知,以你的身份过往,是万万配不上做我凤敖之妻的,”
见她猛地冷下脸,他又不自觉挽救了句:“但爷甚是喜爱听儿,便可允你在主母未过门时,府中唯你最大,便是那掌家权,你若愿意,爷也给的。你若争气能为爷生下子嗣,那爷就请了宫里圣上,提你为侧夫人,如何?”
如何?
云听晶眸转动看着他含嘲冷笑:“太尉大人多虑了,我一寡妇之身岂敢染指你太尉妻子宝座,我这不洁之身自是更无福孕育子嗣,我之身份过往,自更是无法宣之于口的丑闻,我一寡妇能被堂堂太尉看上已是走了大运,我合该是应喜极而泣感念太尉大人饥不择食能瞧的上我的大恩,我更该懂事些不要名分不要尊严,只做你太尉凤敖一个人的玩物!”
“你!”
小小妇人口舌之锋竟如此厉害,凤敖被她呛的气闷结舌,非是他怕了她辩不过她,不过都是不想与她一女子争长短罢了。
云听却乘胜追击,“既你不顾我意执意要我进京,便得应我两个条件。一,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也不去你那太尉府与你府中妾室争风吃醋。二,我有洁癖,绝不与人共事一夫,你若碰了旁人便莫要来恶心我。我不要名不要分,这两点乃我底线,寸步不能让!”
凤敖磨着牙看着大义凛然的小妇人,要么不进京,要么进京不进府,不要名分却还要自己为她守身,一个小小女子竟敢有此可笑妄想,亏她还嫁过人这女戒女德当真是一点没学会,竟学会那妒妇之行。
可看着这小妇人一脸理所应当之相,便知定是那短命鬼给宠得,如此一想心中便又极为烦躁不快。有心想拧了她的性子,让她知道她他不是她那软弱短命的亡夫,又不禁想与那短命鬼攀比一番,要这小妇人知道到底谁好。
却心中又无端想笑,想不到他凤敖也有一天会被逼着选择,还是被个不解风情嫁过人的小妇人给逼着。最让他自己感到新奇的却是他还真就愿意,这小妇人貌赛天仙却性子顽固烈的很,他丝毫不怀疑若他一概不应,以这有自毁容貌,自尽之念前风的小妇人,绝对会做出何等惊人之举。
且说到底,这小妇人醋劲忒大,这还没如何,就霸着他不许碰别的女人,怪的是他竟心中还略有雀跃,望着她时深暗的眸中亦含了笑意,若非在意,怎会在意他碰别的女人?
罢,左右如今他也只对了她这么一个妇人大有兴致,也愿意宠着纵着,就依了她便是。
“女人一事爷应得你,不进府爷也应得,但这隐藏身份,听儿可是得和爷说道说道,是不信爷能护着你,还是,”
他猛地欺近她,锐眸含锋打量盯着她,缓缓说道:“不想被人知道你做了爷的女人?”
却令他意外的是这小妇人竟毫不避讳的对他点了头?
“世人对男子天生包容,而你又位高权重身份显赫,便被人知道纳了一寡妇进门,也只不过是当做艳事一桩。可于我来说却要承受诸多非议,甚至于暗中猜测是否为我使了何等手段,才攀附上了高高在上的太尉大人你。便是你使了强硬手段不许人妄议又如何,你管得了世人不传到你耳中,却管不了旁人心中何想,私下龌龊。你领要职在身,自不会时时留意这等小事,可我却要受那人言可畏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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