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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八章 音讯

      夏京,北郊,寒山书院。
    秦烈望着桌上的书信,望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使劲搓了搓牙花子。
    信是一大早送来的,他都看了一上午了。
    欢喜是自然欢喜的,可以说是惊喜交加,那感觉就和…出门捡了俩孩子似的。
    这半年来,秦烈基本上是已经接受事实了,虽然隔三差五一群大儒就安慰他,说秦狰不知道,反正秦游这小子油滑的紧一定不会出事的。
    不管怎么说,秦烈已经决定好了,搞定了屈止戈和边关的事就去东海杀个天翻地覆。
    谁知信来了,秦狰和秦游还活着。
    可欢喜之余,秦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秦狰那蠢货看上了哪家的姑娘,然后跑淮州去了,而秦游也跟了过去…
    这也不像是秦狰能办出来的事啊,这小子要是有那色心,也不至于这么大岁数还未娶妻。
    拿出之前秦游留给他的信件,秦烈对比了一下字迹,丝毫不差,字里行间似乎都能流露出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两封信的字体,相同,格式相同,遣词造句也是相同,可以说是丝毫不差了,也由此可以看出,这封信并不是有人逼着秦游写的。
    再三确定之后,秦烈第n次大大的松了口气。
    “九州!”秦烈冲着门口大喝了一声。
    片刻后,房门被踹开,廖文之气呼呼的叫道:“孩子们正在启文堂上课,再叫嚷就滚回越王府去。”
    秦烈立马怂如狗,陪着笑认错。
    廖文之又骂了一声,刚要转身,突然看到了桌上的信件,面色剧变:“可是秦游的书信?”
    秦烈也没遮掩,赶紧让开了身子。
    廖文之快步走了过去坐下后,深吸了一口气,刚看了开头前一行就乐了出来。
    “是这小子,果然是这欠打的小子,无碍,他无碍。”
    廖文之脸上的皱纹都全部舒展开了,笑的如同一躲盛开的老菊花似的。
    可笑着笑着,却又哽咽了,两行老泪顺着下巴滴落到了地上。
    “这孩子…终于有了音讯。”
    这半年来,总是强颜欢笑安慰着秦烈的廖文之,在这一刻,喜极而泣。
    九州跑了进来,刚要问秦烈有什么交代,廖文之叫道:“去,将所有先生都叫来。”
    秦烈对九州点了点头,后者跑了出去。
    “廖师傅。”秦烈指着信问道:“这信,是游儿写的?”
    “自然是,自然是。”
    秦游留下的“墨宝”不多,但是廖文之都看过,《三字经》《寒山杂谈》以及一些图纸等,所以一眼就能确定。
    秦烈又问:“游儿写此信时可是被人胁迫?”
    廖文之摇了摇头:“不会,这字迹不堪入目,用词粗鄙,定是秦游在心态平和之下所写,若是被贼人所胁迫,便不会加上他惯用的字符。”
    秦烈第n+1次大大松了口气。
    过了片刻,一群先生以及大儒们进来了,一时之间,秦烈居住的小屋人满为患。
    廖文之扬了扬手中的信件:“这小子,终于来信了。”
    “轰”的一声,大家一拥而上。
    …………
    夏京,宫中。
    秦昭是马上皇帝,虽说每日俯身于案牍之上,不过平常得了空的时候还是会舞舞刀弄弄棒,回忆回忆当年的峥嵘岁月,不过频率比较低,几个月才来一趟。
    石林旁就是演武场,兵器架上摆满了各种长的短的软的硬的粗的细的,一把把武器擦的油光锃亮,仿佛平常真有人用似的。
    秦老大此时耍的正是一把链枷。
    这种武器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转的,属于是重武器,主要用于削持盾的兵卒,因为前端球体有一段锁链,锁链打在盾牌边缘后球体就会被拉扯然后砸对方天灵盖。
    或许是觉得链枷配不上自己九五之尊的身份,将兵器往旁边一扔,秦老大又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流星锤。
    要知道链枷才一米来长,而流星锤总长度都超过三米了,还没柄。
    旁边叫好捧臭脚的白千有点冒汗了。
    流星锤属于是技术类兵器,玩不明白就容易原地去世。
    还好,秦老大属于是咬着牙冲三秒,耍几下就累了,气喘吁吁的。
    将流星锤往地上一扔,白千端着木盆跑了过来。
    擦了把脸,秦老大感慨连连:“老了,朕终究是老了,脾肉横生,想当年,朕率领三十护卫冲敌军千骑,一柄流星锤舞的水泼不进,沾则死碰必亡,中州各处的反王,枭雄,谁提起朕不夸赞一声勇冠三军。”
    “是是,陛下您说的丁点不差,当年老奴可是亲眼见着了,陛下在万军冲杀,勇不可当,怕是那东汉的温侯吕布也不过如此。”
    秦昭老脸一拉,皱眉说道:“你这老奴满嘴胡话,那吕布岂能与朕相比,朕就是晚生了时日,若是生在东汉之前,那温侯也就不叫飞将吕布了,应是叫东汉小秦昭。”
    白千笑容凝固了。
    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因为他不是很了解吕布,也没读过三国,光知道有吕布这么一号人,反正据说挺猛的,和一个叫三英的人打成了平手。
    擦了擦汗,秦老大抬头望着太阳,笑着说道:“如今日头升上来便燥热难当,不如冬季,冬季时有那地火,既不寒凉也不燥热,舒坦的紧,秦游之前还说到了夏季也有解暑的法子,却不知…”
    话没说完,秦老大的面容变了,带着几分自责,带着几分愧疚。
    什么叫奴才,那就是主子乐他就乐,主子闹心,他就郁闷。
    白千就是奴才中的典范,表情那叫一个拿捏到位,既要表现出忧愁,也要让秦老大看出来他想要安慰安慰宽宽心。
    “陛下,三世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哪怕是到了东海,也自会化险为夷。”
    “吉人自有天相,化险为夷…”秦老大长叹了一口:“这话,朕已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如今过了半年音讯全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怕是…怕是已遭到了不测。”
    说完后,秦老大眼底满是寒光:“秦狰,秦游,都是我秦家二郎,那一家二姓,还有那些世家豪门,朕定要诛他们的满门,鸡犬不留!”
    发了一通狠,秦老大脸上再次浮现出难言的愧疚与痛心:“朕的都护将军,朕的侄儿,当初,当初怎就糊里糊涂将秦狰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