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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寿诞之日,圣上更是派了最宠爱的三皇子亲自带了寿礼向往蒋家拜寿,蒋至先对三皇子极为礼遇,对手拿圣旨的三皇子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又亲自请三皇子到花厅叙谈。
    朝中大臣都知道,圣上宠爱贵妃所生的三皇子,对宫人所生又被皇后抱去养的皇太子颇为不满,嫌他母亲出身低微本身又愚腐不堪软弱无能,一心一意想要扶植宠爱的三皇子为太子,谁知朝中大臣及太后、皇后都一心一意维护太子,圣上举步维艰,这才气得宁可炼丹也不肯上朝。
    如今已经权倾天下的蒋至先这一番作为,也让朝臣们明白,这京里怕是要变天了,蒋至先为了讨好圣上,已经站到了三皇子一边。
    闵四娘在后宅听着这些事,不由得叹息那些愚腐大臣,竟真以为蒋至先是所谓的“奸臣”,蒋至先不是“奸臣”,他是“忠臣”,最忠心圣上不过的大“忠臣”,蒋至先心里明白得很,蒋家能有今天全靠了圣上提携维护,如果没有圣上蒋至先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他在暗地里早已经投靠了三皇子,他清楚得很,太子登基之日,就是他蒋至先的死期。
    蒋吕氏穿着全套的吉服,笑容满面地与各府的诰命相谈甚欢,左右周旋长袖善舞,身后是如花似玉美貌端庄的媳妇们,蒋家的富贵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烤得人浑身发烫,怎知此时若是有一场大雨淋下,转眼就是支离破碎呢?
    蒋吕氏半卧在床上闭目养神,几个灵俐的小丫头拿着香膏替她涂满全身,蒋吕氏保养极好,浑身上下的皮肤如同十八岁的少女一般,让人啧啧称赞,此事那一身雍容却老气的华服尽褪,无一根银丝的黑发四散,若是不知道的人,怕是要以为她是三十出头的美貌少妇。
    “老爷是在哪个院子里歇的?”
    “老爷没回来。”裴大贵家的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蒋吕氏坐了起来,“这已经是连着第十个晚上了,老爷……”
    “听说是寿筵之上,有人送了一个清倌人给老爷,老爷看了喜欢的不行,在外面安置了……”
    “这事儿我知道,可也不能……”蒋吕氏咬了咬嘴唇,“明日老爷回府,立刻将老爷请过来。”
    “是。”
    蒋至先一听太太有请,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这些时日确实荒唐了些,只是他那个新收的外室年方十八,是个天降下来的尤物,不知不觉就连宿了十日之久,他这也算是老年聊发少年狂,一时荒唐……
    到了蒋吕氏的屋子,蒋至先哂然一笑,蒋吕氏只略看了他一眼,“来人,把我给老爷熬的参汤端来。”
    蒋至先拿起汤匙尝了一口,“还是太太煲得参汤最好。”
    “老爷不是年轻人了,应该多多保重才是。”
    “太太说得是。”蒋至先连日荒唐,确是觉得有些头晕耳鸣。
    “若真喜欢纳进府里也无妨。”
    “本是青楼女子,做个外室即可。”
    蒋至先喝完了参汤,蒋吕氏又亲自服侍他更衣,裴大贵家的命丫头们把换下来的衣服抱走,忽然从那一堆衣服里掉出来一个淡紫的帕子,帕子上绣得美人桃分外殷红刺目。
    裴大贵家的一脚踩在了帕子上,见无有丫头见这帕子掉出,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太太啊太太,你果然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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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归宁 ...
    这一日蒋佑明衙门里事少,正觉百无聊赖,摸摸怀里美人赠的香帕回想起美人的曲意奉承顿觉心中发痒,家中虽有娇妻美妾,只是年长日久难免生厌,妻子林慈恩年轻时就无有什么出众的姿色,只是贤惠罢了,妾室邵姨娘虽美然却有孕身子沉了,在一起时总难尽兴,自那一日见过了美人桃师施,就觉得如同久旱逢了甘霖一般,虽说师施是清倌人并未梳拢,那一颦一笑的风情,暗藏着的娇羞,就是风月老手也难以自恃。
    只是当时父亲马上就要做寿,他跟着迎送往来贺寿的远交故旧,实在□乏术,就把师施这一茬给忘了。
    昨天想起此事,才吩咐自己的长随去筹钱。
    思及此,他立刻叫来了自己的长随陆大,“我让你备的银子,备的如何了?”
    “奴才将大爷的为难之处跟几位大人说了,几位大人都直接掏了银子,他们还说若是大爷再缺银子就直接说个数目就成了,何必提借字,反倒薄了交情。”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银子我得了空就还。”蒋佑明也不是没有私房来替师施赎身,虽说他私蓄的大头都一半在正室林慈恩那里,一半在妾室邵姨娘手里,他手里面也余着几千两银子的现银,可银子这东西,谁嫌多啊。
    蒋佑明接了那些银票,只是略看了一眼,直接又将银票给了陆大,“你去教坊司,就说我要替师施赎身。”
    蒋佑明心里盘算着要动用哪座宅子金屋藏娇,他名下的宅院有些是旁人所赠,有些是犯事官员抄没的旧宅,有些宅子过大了,有些又过小了,难配佳人,搬进去就能住的也只有——
    他这里刚刚盘算妥当,陆大就回来了,“禀大爷,教坊司说师施姑娘除藉了,不在册上,奴才又问知不知道她人现在在哪里,教坊司只说不可查。”
    蒋佑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官妓都是归教坊司管辖的,若是说除藉不在册上,只能是被哪个做官的给偷偷的赎了身,教坊司又不说人在哪里,怕是哪位有权有势的甚至是王爷国公之类的,看上了她,金屋藏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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