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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先生,那位据说很厉害的寓先生不在吗?”还没完工的篱笆边站着的一个孩子仰头问任平生。
任平生顺着人的话道:“那位很厉害的寓先生上山去寻药了,不在。”
然后一群孩子便被木屋里各种精致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看了好一阵后,又被任平生逮住识字的识字,练功的练功。
木屋里教学进行得热火朝天之时,离木屋较远的一座山上,化名为寓舟的苏玉舟身前站了好几个人。
“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回木屋了。”
“公子,您真的不需要我们也跟着一起去木屋?”
他们可都看见了。
一个从来锦衣玉食的人,竟然举着锤子敲敲打打,握着刻刀对着木头精雕细琢,还亲手搭篱笆,还搭得那么仔细,那么忘乎所以,那么自得其乐,好像那是一件极其贵重的艺术品。
那画面太过少见而震撼,以至于他们到现在,都还没从那种见鬼的情绪中彻底回过神来。
苏玉舟:“不必。”说完他便化作一溜烟离开了。
虽然他这般说,但几人中为首的苏槐序却自有考量。
五年前五大宗门元气大伤,这几年虽少有动作,但近些时日,魔族中偶有族人莫名失踪,他们却不得不防。
“夷则、槐月、酣春以及雁月你们四人留下,就在附近守着。”
说完,一行几人便兵分两路。
对此毫不知情的苏玉舟,则迅速回到木屋。
他现身时,木屋前的几个少年正练着拳脚功夫。
苏玉舟立在一边瞧了一阵,瞧出他苏家大开大合苏陀拳的影子,但仔细研究,一些细节处又能看到改良的影子。
似乎更灵活了一些,还有些出拳角度十分刁钻,出其不意,是新添加入的,但并不突兀,反而能看得出改良者的巧思。
苏玉舟望着一帮频频朝他转头的孩子笑了下,转头又看向屋内。
屋内,正教几个小女娃习字的任平生的声音传来,“虽然我的字确实不如文先生,不过文先生得年节后才能回来,你们就将就着学学字。”
苏玉舟顿时拧眉,她身边还有个文先生?
不就是写字,苏玉舟想进屋凑个热闹,抬脚才走两步就被两个少年拦住去路。
“寓先生,能否请你教我们两招?”
“比如那个打不散的雪球。”
俩少年一人一句,苏玉舟越过两人朝屋内再望一眼。
恰好屋内听见声音的任平生也抬眼朝他们看来。
四目相对一瞬,任平生率先转移了视线,朝屋子另一侧的远处望去。
在瞧见一个蓝色身影之时,她不由扶了下额。
苏玉舟见状,也朝那抹蓝色眯了眯眼。
来的,是其中一个少年的大姐。
对方来时,一向警惕的苏玉舟去了趟屋后,是以人没瞧见他。
待他再回来时,就见那抹蓝色正围绕在任平生的身边,又是嘘寒问暖,又是招呼吃食,添茶斟水,样样齐活。
任平生越是躲,对方便越是热情,傻瓜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若是换作他一贯的行事,将人飞出去就能了事儿。
可眼下,他得按照人界的规矩来。
于是,他主动提出要教这几个孩子两招,不过在开始之前,他冲屋内喊了一声,“任先生,可否来搭把手。”
“好啊。”屋内人朗声一应,身影奔出屋来,飞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有狗追。
苏玉舟忍俊不禁。
任平生避着人冲人投去无奈一笑,并无声道了句谢,很快打起精神与人认真过招。
任平生使的是改良版的苏陀拳法,苏玉舟则使用自己这两年新创的一套拳法。
两人你来我往,你攻我挡过了数招,任平生再出一拳,手臂直接被人一捉一拉一推,拳头被往上掰去化解了攻势。
可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被拉近,任平生稍一抬头,便直接望进了寓舟的双眸之中。
又来了,那种深情、似有千言万语,欲语还休的感觉。
任平生脚下嵌入雪中,趁人不注意抬脚一踹,白雪飞起,她另一掌顺势一推,直直推向寓舟面门,对方果然松手退开。
接下来的好几招都似这般,寓舟借着拳法突然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
要么先打她个下盘不稳,然后再飞身至她身后顺势接住她;要么手掌绕着她的整只手,轻轻划过,温柔触碰,在你摸不清头绪之时,突然绵掌化为钢拳,打人一个措手不及,人被打出的瞬间,他又扯住她的腕将她往回拉,差点就一头撞进他怀中;要么带起一阵吹得乱七八糟的风,吹起他的发丝,发梢轻轻掠过她的唇,她的面颊,催生出一股悉悉索索的触痒之感……
任平生感觉自己像是被套路了,但是她又没有证据。
加上对方这套看似绵绵细雨的打法,实则暗藏杀机,确实能化掉大部分她用的这套招式。
任平生只能压下那股怪异之感,收势冲人抱拳。
对方也回了她一个礼,言道:“承让。”
旁边有个调皮的少年小声跟旁边的伙伴嘀咕一句:“怎么感觉寓先生和任先生这一高一矮对拜的样子,有点像成亲?”
他这话成功引起他口中那两人的注意,两人齐齐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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