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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瑜儿拿着铜盆往外走。
看他这样子,她就暂时先不扰他养伤了。
而且,她也饿了,先弄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吧!
才出堂屋,院子里走来个正咧着嘴朝她笑的黑脸汉子。
汉子身材不算高大,但身上肉一股一股的,看起来就精神,他肩上背了捆儿参差不齐的柴,手上提溜了只小鹿似的。
走到瑜儿面前,汉子挠挠头青涩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比划了下肩上的柴,指了指墙角,见瑜儿懂了自己的意思,对他点点头,回她一个笑就走过去慢慢把柴放下。
汉子是瑜儿的邻居,因小时候不小心冲撞了堰城郡守的儿子,舌头被割了,就成了哑巴,这些年也没个名字,就这样哑巴哑巴地叫着,早些时候瑜儿刚搬来,见哑巴母子俩住得忒是寒酸,连棉被都破破烂烂的没一处好,索性就雇哑巴天天砍些柴干活,算是接济接济他母子俩。
哑巴把柴卸下后,又指了指手中的小鹿,眼睛看了看西边被瑜儿安置成厨房的小跨院,就准备拿刀把小鹿给剥了皮。
“等一下!”瑜儿皱了皱眉,她知道哑巴的意思,今天手气好打到了只鹿,就分她点儿。可让她吃熟的还可以,这眼看着鹿剥皮后变成鹿肉,让她吃,她估计会立刻想到这血腥一幕,她是吃不下去。
“你拿回去给何大娘吃吧,哑巴你天天干活,也别给我了,你拿回去多吃几天,我就不吃了。”
哑巴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只伸手拉着她的袖子发出些呜呜啊啊的音。
瑜儿很是无奈,“我真的不吃,你拿走吧,我,我这几天吃得太油腻,吃点素就行。”
可哑巴也不听,就扯着她的袖子不放。
唉,瑜儿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那你就留一点儿吧!”
说完,瑜儿端着铜盆就准备走,只是忽然,她顿住了脚,眼睛扫了扫手中的铜盆儿,想到了里面的男人。
这男人受了伤,那按理说——应该得吃点肉才是,要是跟着她只吃素,伤口怕是不容易好的。
想到这儿,瑜儿掩饰般地咳了咳,道“哑巴啊,要不你再多放点?我忽然又想吃了。”
闻言,哑巴眼睛里乍然闪出笑意,飞快点了点头就开始剥皮。
瑜儿皱眉瞅了瞅那带血的小鹿,在心里念叨了句阿弥陀佛就别过眼睛往院子里的水缸那儿处了。
“这是什么肉?”
卫限皱了皱眉,感觉没炒熟似的。
瑜儿看他皱紧的眉毛,有些气愤,这还嫌她做得不好?
“管你吃不错了,还挑,没下毒就行!”
卫限皱了皱眉,没说话,他现在的情势就是养好伤,然后尽快回皇城向师兄禀告这凌旭山的事,虽然,虽然这肉没熟透,但到底是肉,还有那血,虽不知是什么血,但总归是荤的,于养伤该是有益,索性就拿筷子大块挟着吃起来。
瑜儿暗暗瞥了一眼大朵快颐的男人,这男人倒是好涵养。
瑜儿不由得对眼前男人的印象又好上不少。
只是,男人的面色,瑜儿看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有些微的泛红,只是男人态度冷淡,没事儿人一样,瑜儿就也没太在意。
卫限隐隐觉得脑袋发沉,心中有所感觉,这大概——是发起热了,吃过饭就推了碗往床上躺,照往日来说,他习武之人,身子壮实,睡一觉闷闷就好了。
瑜儿见他吃完就不发一言地又躺回去,不满地嘟囔了两声大爷,就收拾去了。
然而,等洗完碗,扫完地回来,却发现床上的男人出事了。
男人苍白的薄唇紧抿,面色出现不正常的潮红。
“热——热——”
男人裹着被子的身子不断抖着,脸上也不断冒出米粒大小的水珠子,随着男人的抖动在脸上哧溜溜地滑下来,连前额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你——你怎么了?”
瑜儿看着男人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急急地将被子拉下来。
“怎么样?还热不热?”
然而,男人却依旧不受控制地抖动身子,只是,此时嘴里喃喃地不是热,而是冷了。
这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瑜儿急得一会盖被子一会儿拉被子,一个不敌,就被男人紧紧抓住了手腕,热腾腾的温度传来,瑜儿醺红了脸,嗔怒地拍他,“你——你放开!”
只是男人却越拉越紧,还一把将她扯上了床,紧紧抱住了她。
瑜儿被怀里潮热的男子气息弄得喘不来气,面上红彤彤的,就连耳朵也热得不像样子,忽然,察觉到男人身上滚烫的热度,瑜儿浑身一懔,这男人发热了!顾不得羞涩,瑜儿顿时手脚并用挣扎起来,她得去找大夫!
“什么!”
“你给他吃了鹿肉!还有鹿血!”
“吃鹿肉怎么了?不都是肉?”
游方郎中是个半吊子,只知道鹿血鹿肉催情十分厉害。
“他如今发着热,还吃了这样烈的催情东西,你真是想他死啊!”
死?
“你会不会救!怎么就会死?”
瑜儿着急了,这郎中是她随意找的,也不知靠不靠谱!只是,这男人做的事,怕是不能找坐堂大夫。
“怎么不会救!”
郎中也怒了,他虽然不太懂,可发热谁不知道啊,万一这么烧下去,就是不死,也得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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