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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春晓突然大喊起来,“看吧看吧,这老头子说不过人就想动手了,欺负小孩子了!”
屋内此刻还有不少人,闻言都是一愣,继而忍不住想笑。
程太傅举着的手落不下收不回,一时间把一张脸憋得青紫,“你,简直岂有此理,我什么时候要打你了!”
程清婉皱眉看着这一幕,开口道,“爹,你跟她浪费什么口舌!”
这话给程太傅提了个醒,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竟是被一个小孩子气的乱了阵脚,沉了脸看向一旁的张敬,“把这个蛇蝎妇人带回去!”
张敬的巡城御史是用动刑的权力的,陈氏一个弱女子若是进了那个狼窝,到时候定会被屈打成招。
顾春晓依旧挡在陈氏面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你们抓人可以,可是我想知道你们凭什么抓人?圣上当年设立巡查御史目的是为了保护京城百姓安全,而你现在竟然滥用职权,残害无辜百姓,这件事传扬出去,你就不怕自己头顶上的官帽保不住?”
这话是冲着张敬说的,张敬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还知道这些,不过他丝毫没将顾春晓放在眼里,“小姑娘,你懂什么,今日之事是明摆着的,你娘故意陷害程小姐,你既然知道我的指责是负责京城百姓的安全,那自然也有义务保护程小姐的安全,所以理应带你娘回去询问。”
“好,你既然说明摆着的,那我就想问问你们了,你们口口声声这件事是我娘做的,人证物证呢?难道就凭着程清婉一句话就能断定我娘有罪?”
小姑娘的脸蛋稚嫩,声音亦是带着童音,可那双眼睛中的锋芒却是让在场中的人都是一愣。
这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吧,寻常孩子遇到这种事,不说吓得大哭也早就六神无主,可她不仅丝毫未减慌乱,反倒是能够冷静的应对。
“到底有没有罪,我要带回去亲自审问了才知道!”张敬说道。
“笑话,被你们带回去了,到时候严刑逼供,我娘一个弱女子哪里受的住,到时候被屈打成招也不是不可能!”顾春晓一句话直接说中了张敬的打算,他可不就是准备将人带回去严刑逼供的吗。
“你这小孩子别当在这里碍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张敬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
“今天你们想带我娘离开,要么给我个心服口服的理由,要么就杀了我,不然我绝不会让开!”话到这里,她突然话锋一转,语调又缓和了下来。
“或者你们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灭口,这样就没人知道你们私下做了什么了。”
这话就是以退为进!
“你以为我们不敢杀你吗?”程清婉突然尖声尖气的开口,此言一出张敬便皱起眉头,他堂堂巡查御史,如果对一个小孩子动手,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后传扬出去,他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
顾春晓听了这话不仅不怕,反倒是上前一步,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陈氏愣了半晌这会也反应了过来,一把将顾春晓护住,“你们要杀就杀我,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她虽是胆小,可女人为母则强,看到女儿有危险,陈氏也顾不上害怕了。
顾春晓看着陈氏还在不断发抖的身体,心中升起暖意,她突然红着眼眶哭了起来,“娘,你让他们杀了我吧,反正今天他们是不会让我们母女两个活着出去的。”
陈氏脸色难看的吓人,“他们怎么敢,天子脚下,竟然能草菅人命!”
顾春晓擦了擦眼泪,“别说是我们了,今天戏楼的人也都活不了,张大人一旦大开杀戒,人畜都别想留下活口了。”
她说着朝着戏班的众人看过去,“是我连累了你们,今日你们看到他们杀了人,他们怕你们将此事宣扬出去,必定会杀人灭口,是我的错,害的你们要跟我一起死。”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陈氏放声大哭了起来。
戏班众人听这些话也都懵了,一时间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张敬听着这母女两个一人一句,脸色沉了下去,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人了,怎么弄的他跟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样了。
“哟,是谁在这里杀人?”一个凉飕飕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众人回头朝着门口看去,只见倚着门站着四五个人。
俱都是玄衣蟒纹袍子,腰间悬着腰刀,为首的那个只有一只眼,他倚着门站着,似乎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
“好久没杀人了,不知道今天杀谁,我们兄弟也来凑个热闹。”
“我看这里人都挺碍事的,不如都杀了?”
其他几个人都笑了。
张敬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就皱起眉头,锦林卫这些人怎么也在这里。
他目光看向顾春晓和陈氏,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跟她们有关,如果是那可就麻烦了。
这群人可不能讲道理,跟他们也没道理可讲。
顾春晓此刻也是心中震惊不已,他们还没走吗?
她看向为首的那个人,应该是叫周樾,书里顾春晓在京城作威作福的那段日子,周樾还当过她的保镖,一直称呼她小主子来着。
周樾倚着门站着,他在打量着顾春晓,这小姑娘果然跟他想的一样有意思,她是真的一点不怕他,而且那目光好像还有些嫌弃他碍事一样。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孩。
“原来是周大人,不知道周大人来此有何贵干?”张敬一脸假笑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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