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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学进虽然年纪小,但也听到过外人议论娘的不是,他已经知晓什么是好坏,爹这样一次一次地欺负娘,他觉得娘好可怜,所以十分郑重且认真地说:“祖父把银子给我娘,让我娘买好看的衣裳穿,免得爹又去赌场里输个精光。”
宋一成脸上越发挂不住,这个儿子向来是个孝顺的,怎么在程家住了几天变得这么没大没小?虎着脸斥责道:“先生教你的规矩都等忘了?在外面住了几天心还真玩野了?”
宋老爷赶在程璐张嘴前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半点不给面子,怒斥道:“怎么?还说错你了?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成天没个正行,将来我要是有个好歹,能指望你撑起这个家?”
宋一成想起那天在程家程璐不给情面的数落他,这一次他不禁扪心自问,如果爹真的不在了,这个家他能不能撑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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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四)
人逢喜事精神爽,宋老爷对儿子即便有再多不满,也看在今年赚个钵满盆满的份上消了气。
今儿饭桌上比平日多添了几道菜,是平日里极少见的山珍,好在学进是个知克制的孩子,即便再美味也不会贪吃,半点不用大人操心。
山珍虽精贵,程璐却吃不惯,不好辜负宋老爷一番心意动了两筷子。
宋老爷心里高兴多喝了两杯酒,面颊通红,眼睛里染着明显的醉意,指着宋一成说:“咱们宋家子嗣单薄,你成亲这么多年也只有学进一个儿子,趁着年轻再多生几个,府里也热闹些。”
宋一成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面无表情的程璐,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她不愿,心里的气又添了几分,笑道:“儿子明白,学进也说想要个妹妹。”
程璐彻底没了胃口,她和这个男人不对付,连话都不想多说,又怎么会愿意和他生孩子,想的倒是美。
吃完饭宋老爷彻底醉了,已经歇下了,学进被奶娘抱回了自己院子,程璐和宋一成一前一后的回自己院子,寒风送来一阵酒味,程璐皱了皱眉,脚下步伐加快。
宋一成心里的那团火到底没藏住,快步追上去扯住她的胳膊,厉声道:“程璐,你够了吧?你说清楚,我到底怎么惹你了,你这样给我甩脸色?”
程璐在他手要碰到自己的时候本能地避开,两人之间本就僵硬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程璐转头看过去,借着沿路随风摇晃的灯笼看到宋一成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上满是怒意,她转开视线,轻声道:“我累了,不想同你吵。”
他本就是世间少见的风雅男子,平日里是极温和的性子,眼波流转间皆是惑人的风情,不想生气的时候更是极美,亮如璀璨星辰的眸此时冷光逼人,被寒风吹得苍白的薄唇紧抿,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刚往前走了一步,宋一成又不依不饶地追上来,用力地抓着她的胳膊,疼痛让她轻呼出声,心中的不耐让她声音低沉如冰:“放开。”
宋一成被程璐眼睛里毫不遮掩的厌恶给刺痛,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下去,松开程璐,手无力地垂下去。
今儿他从魏府出来,本想厚着脸皮再去程家一趟,已经过去几天了,程璐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巧的是他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自家的马车在首饰铺子前停着,嘴角扬起不自知地笑,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却见程璐与夏遇站在那里说话,两人脸上全带着笑。
尤其是夏遇,同是男人,他不会看不懂那张客气的脸上压抑着什么,之前他不明白为何向来少话的人会在说起程璐的时候总是一副教训他的口气,字里行间是为程璐不值,而此刻心里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
自诩高洁的夏遇竟对他的妻子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心里的怒火顷刻间燎原,这一路上他气冲冲地往府里赶,连平日里相熟的人同他打招呼都没理会。
没想到这口气憋到这会儿还是发不出来,甚至被程璐那道目光给刺痛。
在寒风中站了一阵,到底不死心,寒风刺骨的天,他却毫无感觉,追上程璐,在门关上的前一刻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挤了进去。
男女力气悬殊,尤其是一个酒鬼,程璐也懒得和他计较,吩咐丫头去打水,她在桌边坐下来,倒了杯热茶小口抿着驱寒气。
宋一成在她对面坐下,憋了半天挤出一句:“往后你离夏遇远着些,别和他说话。”
程璐低垂的眼抬起,颇为莫名奇妙:“为何?见面三分笑不惹人,碰到了我有何理由不理他?他是你的从小到大的兄弟,你如果不要这个脸面,我往后离他远些。”
宋一成没话了,酒劲上来了,脑子有点晕,突然间自己也理不清到底是什么个前因后果,最后抿了抿嘴,颇有些无赖:“反正你不能理他。”
程璐没理他,他吸了吸鼻子,俊脸上露出几分讨好,柔声说道:“我们,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下人送了水进来,程璐起身去净脸,刚撩起水,感觉到腰上多出一双手,滚烫的温度穿过衣服浸入皮肤,她不习惯地身子发僵,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身后的人得寸进尺,更加灼热的温度传来。
“阿璐,我们生个女儿吧,爹说的对,家里孩子少也不热闹。先生说学进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加心培养兴许咱们宋家也能出个大官。有了妹妹,他的心也能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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