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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天下之争从不是靠意气行事,银子才是最重要的。宁王并不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封地虽不富硕但也不是没有讨好的富商,宋家又不是富可敌国,怎么就这么荣幸成了被拉拢的对象?
这会儿既然知道了其中的渊源,倒是一切都说得通了,李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在路曾眼皮子底下心系旧日所爱,还这般高调,纯粹找死,不为爱那就是为恨,宋夫人会知道宁王派人拉拢宋一成并去揭发,这中间只怕李茹也出了不少力。
程璐也听过不少因爱而不得害死对方的事,这种畸形的感情太过荒谬,她不是很能理解,但是此刻一切猜测在脑海里成型,才发现这种疯狂竟在眼皮子底下发生。
回府的路上,宋一成见她沉默不言,笑着问道:“在想什么?想不到我的娘子竟是这般心细之人,从什么时候发现那位藏私的?”
程璐皱眉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只是为了我儿子,免得将来等他长大了家产都被掏空了。点滴之水长年累月也能汇集成大河,我指望不上你,只能靠自己。”
宋一成一脸羞愧地摸了摸鼻头,声音也跟着软下来,讨好道:“我知错了,以前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如何,她到底是和爹一起过日子的人,我不想让爹难堪,所以对后院的事从不过问。但是你说的对,我们也是做爹娘的人了,凡事也该为儿子女儿考虑,宋家的家财怎么能被外人抢走。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还是不规矩,我会亲自动手收拾她。”
程璐转头看了眼窗外的灿烂阳光,寒风依旧刺骨,心也宛如被寒冰覆盖。
小说中两人的结局还真挺配角的,没有什么惊心动魄,宋一成到死都不知道,他不过是拒绝了一个痴恋他的女子,而那个女子竟然就要他以付出性命为代价。
许久之后程璐才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抿了抿嘴:“你往后为人得谦虚些,不管如何,要不是李小姐那句话,聚宝斋的掌柜的可没那么轻易承认他家的东西不值钱,再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女人心眼小起来细如针尖,等你不如她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落在她手里可别想有好日子过。你得罪了人,你自己想办法抹平,别牵连到我们。”
宋一成从程璐嘴里听多了这种要和他划清界限的话,但是此刻听入耳中还是难受,强颜欢笑:“我又不曾指名道姓,她自己心眼小关我何事?阿璐,为什么现在你在意无关紧要的外人都比在乎我多?你在怕什么?”
宋一成的话触动了程璐心底最真实的心思,她转头冷冷地看着他:“怕什么?我怕你哪天把人得罪狠了,那些人会要你的命,一大家子人因为你而无端端地吃苦头。”
宋一成却将程璐的抱怨当成了关心,在心里认定程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抿着唇笑道:“为了你们娘俩我怎么舍得死?咱们的女儿都还没生呢,不生我不甘心。”
程璐白了他一眼,简直鸡同鸭讲,指望他有什么用?
“以后多长个心眼,少和外面那些人来往,别再被稀里糊涂地被人算计了,好在那个翠翠不够聪明,要不然怕是一口将你吞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是配角,比起主角的惊天动地,他们的事情显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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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向你(四)
程璐这几天总觉得自己双脚踩在悬空的天梯上,眼前是狰狞的狂风大雨,虚虚晃晃地抓不到着力点,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坠入深渊。
年就这般悄无声息地来了,府中张灯结彩,哪怕已至深夜依旧灯火通明,窗窗户上映出一道两道修长的身影。
宋学进终于不必每天去和先生学本事,同宋老爷玩闹一通,回来精神尤足,缠着宋一成玩骑马。
宋一成难得有定性,今年任谁来请都笑着婉拒,儿子要骑马,他二话不说趴在地上,任儿子坐在他背上挥着小手四处乱撞。
乌黑长发垂落,宋一成俊美如玉的侧脸温柔,肩膀挺括,一手还不忘护着儿子,生怕摔了,不知底细只当他是个疼爱孩子入骨的好父亲。
程璐坐在桌边不时看父子俩一眼,烛光微微晃动,耳边无忧的笑声回荡,让她连手边的账本都看不进去了。
说起来宋夫人能将府中事务交给她也是宋一成的功劳。
宋一成和宋夫人说了什么,程璐不知道,她也不在意,宋夫人亲自送来账本时眼睛里仿佛淬了毒一般,她只当看不懂,没有客气地推脱,理所当然地接过来:“儿媳手生,以后少不了得和您多讨教。”
宋夫人脸上的笑容温和,摆手道:“这些事本就不难,只是府中大小事务全都堆杂在一起理起来麻烦了些。你正年轻,脑子活络,难不倒你的。难得清闲下来,我也好专心礼佛,为我们宋家祈福。”
说着宋夫人往前走了几步,将手上的白玉镯子脱下戴到程璐的手上,笑道:“大爷能得你这般娘子是他的福气,聪明是好事,但也别处处耍聪明,不然以后要吃亏。”
程璐勾了勾唇道:“往后这些事都由儿媳打理,母亲喜欢做什么只管去做,大好红尘,看不尽的繁华风景,对着青灯古佛未免太冷清了。我和一成会好好孝顺您,您别太担心,不管如何,您是宋府的女主子。”
宋夫人在心里冷哼一声,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听着真倒人胃口。当初宋老爷许诺由她管家,不要孩子也无妨,什么都比不得大权在握。不想她竟然看走了眼,这个儿媳精明,不追着男人跑,回头开始惦记府里的大权,更没想到的是向来不将程璐放在眼里的宋一成竟然转了性子,在程璐面前伏低做小,事事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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