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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入房内的湖风,更大了些。
锦鲤和小太监分头跑开,关窗关门,动作倒是相当的敏捷。
程先仍是有些不安:“这些事是锦鲤他们做的惯了的,王妃直接吩咐了便是,不必亲自动手。”
顾惜年抬眸,静静的望着他:“王爷是我的夫君,怎的,我连伺候夫君的资格都没有吗?”
这质问,没有一丝情绪。
可程先心里边却跟着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限坠落。
顾惜年是个什么性子,脾气有多硬气,几日的相处下来,程先冷眼旁观的看着,多少已经有了许多了解。
看似沉静温柔,和和气气的连说话都不会抬起声音,实际上却真真是个手握乾坤的猛人,她可是敢对金枝玉叶挥鞭子,去皇上的御驾面前据理力争,更是能将段小白给压着打,程先便很明白,在顾惜年愿意用如此平静的语调跟你商量时,最好还是识相一些,顺从了她的意思。
否则,惹恼了她,绝对是当场翻脸,要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来对付人的。
程先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他抱拳:“属下绝对没有那种意思,只是让主子动手做事,心底里难免不安;王妃说的是,您与王爷是夫妻,您要伺候着王爷沐浴,那是天经地义,属下……没有资格干涉。”
这话强调的,颇有点在推脱责任的意思呢。
顾惜年没有细想,只道:“既如此,你赶快去准备吧。我会当心着些,绝不会碰歪了王爷穴道里的金针。”
她一句话,就把程先接下来要准备的借口给堵死了。
程先扭头就走,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敢有了。
不多时,果然有几个丫鬟,端着面盆、热水、干布和皂粉等物件,款款而来。
她们想要帮忙,顾惜年却只是命她们把东西放下。
又让锦鲤和小太监抬了屏风过来,做出必要的遮挡,做完了这些,她才亲自动手,湿了干布,轻轻的帮盛宴行擦拭起来。
“还是奴才来做吧。”锦鲤不安的说道。
他站在顾惜年的身后,可那份不安,却明显是因为平躺在床上的唐王而生出来。
“锦鲤,不要说话。”顾惜年不温不火的斥责了一声。
锦鲤立时便住了口,脸上现出委委屈屈的神色,一双眼睛更是盯紧了顾惜年的每一个动作,满满全是防备。
顾惜年也知这些人不信任自己,可她心里边是真的不在意。
既然打算要做,便没人能阻止她。
先用湿布给盛宴行擦洗的面部、脖颈,连耳后都没有忽略,细致的擦到了每一个部位。
如程先、锦鲤所说,盛宴行的身子上真的刺入了许多银针,且并不是针灸惯用的施针手法,而是选用了更粗一些的针头,齐根没入。
顾惜年帮他清洗好了面部,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换了一块干布,继续向下擦拭而去。
“王妃,不可……”
在顾惜年帮盛宴行擦拭干净双手以后,她打算解开他的衣物之前,锦鲤又一次低呼出声。
见顾惜年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锦鲤慌张的不行,快速的说着:“王爷……不……他会不习惯,真的,王爷不习惯外人的照顾,奴才的意思,不是指王妃是外人,奴才是担心,王爷未醒,还不知与王妃已成亲,万一……还是要让王爷搞清楚状况,王妃才能……才能……解王爷的衣裳。”
顾惜年本还是坦坦荡荡,被锦鲤这么以强调,她的脸颊便默默烧烫了起来。
其实这也是她此生首次接触男子的身体,说不紧张不犹豫,绝对是假的。
更别提还有个锦鲤在旁咋咋呼呼。
她若非是意志坚定之人,或许早已禁不住这样子的气氛,而宣告放弃了。
避免尴尬最好的办法,一直就是,在别人尴尬的时候,自己若无其事既可。
顾惜年听完锦鲤的话,她无比平淡的说道:“王爷醒来,我也是他的王妃,现在知道不知道有什么打紧?难不成,他还能休了我?”
锦鲤无言。
这事儿,还真不好说呢。
他瞧着眼前的这位王妃,与他家主子是一点都不般配。
万一自家王爷心里头另有想法,他这个做奴才的,当然得誓死维护主子的“清白”。
“行了,知你忠心,但也别太过了,锦鲤,你若怕被你主子怪罪,现在可以立即出去,将来你主子问起,你就说,是不得不遵从我的命令。”
顾惜年懒得跟个小太监废话太多,强势压制住他,不准他再多嘴。
之后便不再犹豫,继续进行她没完成的“大事”。
盛宴行的衣带,一拽就开了。
肌肤晃眼的白皙,精致的锁骨,美的令人感到了一阵阵眩晕和窒息。
顾惜年若不是亲自经历了眼前的状况,真是很难想到,一个男人衣衫半解的样子,竟能对自己产生直击心灵的冲击。
她悄悄的屏住呼吸,不敢多看,手上的动作加快了许多。
擦拭身子是个借口。
她的真正目的是要亲自检查盛宴行身上的伤口和毒素。
一直以来,全是在听几个太医、程先、锦鲤等人在说起他的状况,亲眼所见也不过是表表面面的瞧上一眼,并不能看出更多的东西来。
最多也就是按过了一次脉,可顾惜年自认对于医道,所知也仅仅只是皮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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