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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皇上主持公道,还顾家一个公道!”
“请皇上主持公道,还顾家一个公道!”
……
一人在喊,千百人在应。
最后所有声音化为了一股洪流,只剩这一个声音。
顾惜年低垂着的头,倚靠在登闻鼓下。
她的嘴角挂着冷冽的笑,眼神里释放着无尽的杀意。
“怎么样?”段小白单膝跪地,低声询问。
顾惜年脸上血色尽褪,一股病态的苍白,在极短的时间内,覆盖住了她清丽无双的容颜。
“没事。”她咬着牙根,挤出了两个字。
“血。”段小白藏在面具后的真容,此时必是紧紧的皱着眉呢。
顾惜年轻笑,笑容扯动了伤口,她瞬时疼的脑子一阵空白,好半晌才勉强回了神。
“我接住了……那支箭,箭头只刺进了一点点,没伤到……要害……”
听到她如此说,段小白稍微放心了些,
“确定?”
顾惜年应声,积攒了一会力气,才说道:“谢谢你,替我拦下了另外两支。”
“你早知?”
段小白讲话总是言简意赅的很厉害,即使现在顾惜年慢慢已习惯了这样子的说话方式,她仍是想了一会,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正了正身子,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一些,顾惜年虚弱的说:“猜到了可能会有人跳出来阻止,但没想到会是当街杀人。看来,我手上的证据,让他们产生了危机感,呵,知道怕了,那也是好的。”
若是不怕,怎会不乱。
若贼子隐在暗处,如吐信毒蛇,无时无刻不在找寻着机会,那便要日日防贼,不胜其扰。
顾惜年行的是险招,压上了性命做赌。
输了会怎样,她心底里大约有数,轻则脱层皮,重则要了命,可为了她冤死的父亲,屈辱而亡的兄长们,这点威胁算的了什么。
现在,似乎她赌赢了呢。
脑子里传来了一阵阵昏沉之感,这一箭,虽是未伤着要害,却也是当胸一箭,疼是真的疼啊,钻心入了骨。
“胡闹。”
昏沉沉之间,听到段小白的声音,哈,又粗糙又沙哑,实在是难听极了。
可也就是在这危机重重之间,听到了这么个性十足的嗓音,竟让她生出了几分亲切,几许安全。
“我好晕。”她喃喃,“皇上的人再不到,我就要睡过去了。”
段小白眼底迸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这女人,到了此种境地,她脑子里想的居然还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逼的他,都想要放开声音,狠狠斥责。
就在这时,皇帝身边最当红的太监景德公公,在几个宫人的簇拥之下,急匆匆而来。
来到跟前,他蹲下,惊讶的看着顾惜年已奄奄一息的倒在了那儿,在她身边,一位头戴玄金面具的男子,单膝跪地,似在查看她的状况。
“这是怎么回事?这儿发生了什么?皇上听闻,唐王妃来击登闻鼓鸣冤,命咱家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顺便要把王妃带到御驾前去问话的。怎的一眨眼,人就伤成了这样了?”
景德公公恼火的尖系嗓音传出了老远。
他那双不动声色的灰眸,却是在段小白的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心中波澜骤起。他是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着的,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对于皇族秘辛,比旁人多了几分了解。
别人不识护龙卫,他却是很清楚。
且景德公公更知,先皇龙御归天之间,将龙椅和天下给了当今皇帝,将护龙卫却是给了幺子盛宴行。护龙卫认唐王为主,只听唐王一人号令,早已成为了唐王手上专属的一只隐秘势力。
景德公公已很多年没看到他们了。
没想到,唐王未昏迷之前,约束着护龙卫隐藏起来,从来不准他们现身,而在唐王性命垂危时,却在顾惜年的身边,见到了一位护龙卫。
景德公公心底生出来的震撼,不亚于此刻见到顾惜年中了一箭,生死垂危,倒在登闻鼓下的画面。
简直是,乱了套了。
禁军一个小队头领出来,将适才发生的事,给景德公公迅速讲了一遍。
景德公公连骂几声,他凑到跟前,轻松问:“王妃,您觉得怎么样?能撑住吗?”
顾惜年神情颓靡,好半天都没吭声,连呼吸都快要停了。
景德公公急的搓搓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顾惜年却在此时,宛若是强攒了几分力气,她将眼睛掀开了一条缝。
“景德公公……”
“唉,王妃,咱家在听着呢,您有什么话就说吧,咱家一定代为转达,让皇上知道。”
顾惜年在心中暗暗发笑,心说老太监真不愧是贴身伺候皇上的,观察力超强,竟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全是说给皇上听的呢。
“我来击登闻鼓,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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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一场局,局中局
顾惜年的声音弱了下去。
景德公公竖起耳朵,半天不见她接着说,忍不住又看着她按着的心口。
一支短箭,贯穿而出,正中了心口的位置。
血顺着伤处涌了出来,一直流一直流,把衣服上染的到处都是,看上去是怵目惊心,也不知还能不能救的回。
“王妃,您先别说了,咱家先派人送您去看大夫,性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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