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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
段小白一说完,那黑色的浓雾果真便有消散的迹象。
没用多久,黑雾散尽。
大家就见南疆蛊凰面朝下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还有没有性命。
至此,胜负已分。
擂台官宣布段小白获胜,而后有人将南疆蛊凰扶下了擂台,另外还有人用净水冲洗。亲眼目睹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这些负责打扫擂台的人,个个面带菜色,生怕那些诡异的蝴蝶、毒物都还没散尽,便只敢远远的泼了水,再拿扫把胡乱的抹几下。
“你怎么样?”顾惜年来到了跟前。
段小白沙哑的回:“无妨。”
怎么可能真的没事呢?那南疆蛊凰实在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这一战,即使是赢了,那也是凶险万分,着实不易。
“你,到此为止吧。”顾惜年又劝。
纵然是在心里已立誓不再管这个恣意妄为的男人,可真的见他拼的那般不容易时,内心深处仍是被什么给触动了。
“无妨。”段小白说完,从怀里取了一只玉瓶,去了瓶塞,直接倒入口中。
苦涩的药香,弥漫开来。
他不急着咽下,就含在了口中,等着那些药合着津液,扩散开来后,再分几次咽下,以此来缓解从四肢百骸间涌现出的乏力感。
还是,托大了吗?
他感觉身体像是不再属于自己,单是抬手的动作,都似乎要抬起一座沉甸甸的高山。
“段小白,你不要固执,只是一场比赛,胜便胜了,不胜还有双人赛、多人赛,总会有办法的,过度消耗了身子,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即便是赢了又如何?你不觉得,这么做本身,便是得不偿失吗?”
有那么多双眼睛关注,顾惜年实在是不想说那么多。
但她一看到段小白满不在乎的模样,哪怕她此刻再说出许多,他依然并未真的听进心里去,这份无可奈何就甭提了。
“嘘,不要吵。”他的声音不如以往那边中气十足,整个人都透着虚弱。
顾惜年才要发作,忽的听见他软语相求:“我需要运功,调理内息,你帮我护法。”
她真的很想拒绝。
毫不留情,反唇相讥。
他段小白不是很厉害吗?
他不是自诩心有乾坤,运筹帷幄吗?
求她做什么?按照自己的性子,随意去操控啊。
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倒是一个字也讲不出了。
顾惜年便来到他身边的空位坐下来,让小和尚坐在了另一边,两人暗自形成了一种保护,可确保段小白不至于在不能自保时受到致命的偷袭。
第三场比试,金向北对上拓跋凉。
这是宿敌之战,更是盐帮与漕帮多年来明争暗斗的一个了结,双方的身后,皆有由数万帮众。偌大的声势,绝对是输不起的。
金向北几乎每次见到拓跋凉,都是会习惯性的大声挑衅,哪怕拓跋凉不肯搭理他,也一定是要声势夺人,百般的刺激对方。
唯独这一次,金向北比以往安静了许多,他的身上,换上了盐帮的服饰,代表着自己的身份。
“比赛赢不赢的不重要,只要打倒了你,本公子便不虚此行。”
拓跋凉凉薄的眯起了眼睛:“每次都要口出狂言,大放厥词,你不觉得自己很丢脸吗?”
“把你打趴下,让你喊一声爷爷,你就该知道谁丢脸了。”
两道身影,缠斗在了一起。
他们不约而同,选的全是重武器。
一个操起板斧,另一个提起了大刀。
每次板斧与大刀相撞,便会撞出火花飞溅,叮叮咚咚的脆响声,传出老远去。
这一对的比试,简直就像是在戏班的全武行在上演,围观者所图的就是一个热闹,他俩翻来覆去的在台上过了上百招后,不少人便自然忘记了刚刚段小白与南疆蛊凰的那一场颇为妖异的争斗,给人的感觉,也舒适了不少。
段小白以内劲驱散药力,运转了几个周天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顾惜年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目光里有藏不住的担心。
他心底,竟是不自觉地划过了一抹暖流。
“我没事。”
“我知道。”
她已是感受到了他的决心,便不再劝他放弃。
“他们比试完毕,下一场应该是你和周方。”
其实就算不看过去,也能时时感受到从周方的身上所释放出来的杀意。
是的,不仅仅是战意、敌意,而是赤裸裸的杀意。
他的妹妹,初赛被淘汰,这件事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顺带便恨上了将周圆淘汰的这些人。
恨,来的毫无道理。
不过像是周方这种本来就不讲道理的人,他恨了便恨了,别人休想左右他的想法。
顾惜年根本不在乎,只是应了一声“嗯”,而后便道:“第一轮比赛之后,会有一个时辰可以整装休息,我会想办法让琼宵过来帮你治疗,或者你有更加信任的人,也可以召唤他们过来。”
她一眼便看穿了段小白是在故意撑着若无其事。
“你是在关心我?”
那比粗粝的嗓音一吐出来,顾惜年便感觉到,无形之中,分明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她最敏感的地方,轻轻的抓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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