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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一拍惊堂木,说完过场话,就问道:“死者何人?因何而死?”那姑娘低声道:“是民妇的娘亲,是吃药吃死的。但是大人民妇不曾高官啊。”
“有人替你告了官,不过你娘亲既然是吃药吃死的,为何你不告官啊?”
“就是他们要是赔点钱补偿我们一下,民妇就不想告官了。大人你就判他们赔点钱就得了。”那姑娘目光不与县令直视,低声说道。
县令又问道:“你说是吃药而死,为何这么说啊?”
“这个我娘身体挺好的,也没有别的毛病,就吃完他家的药就死了,可不就是吃药吃死的么。”那姑娘说完这句话,外面的人突然有个男子大声喊道:“就是吃他们家要吃死的,青天大老爷要我们百姓做主啊!”外面的人群也议论开来。
县令一拍惊堂木,喊了声肃静,又问薛明远道:“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薛明远一行礼朗声道:“大人,草民认为这个老妇人死因不明,但是绝不是因为我们店铺的药而死。我们店铺的要每一道程序都有人把关,绝无问题。再说要是药出问题了,同一批成药那么多人吃,为何就这一个患者出事,而其他人都无事呢?而且什么药能一丸就置人于死地,哪怕是毒药吧。所以小人请大人同意仵作验尸,还小人店铺的声誉。”
那姑娘马上就喊道:“不行,我娘死了还不能得个全尸么?我不同意验尸!”仵作验尸是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情,所以外面的群众也熙熙攘攘的说道:“就是,这还验什么尸啊,死了就死了,赶紧下葬得了。”“谁说不是,不管怎么死的,那家做生意赔点钱意思意思就完了呗。”
县令也皱眉,这边不同意验尸,却一口咬定是吃药吃死的。那边绝不承认是自己的药有问题。有点棘手啊,不管这时候就是当官偏向的问题了,这县令看着这么多上司,外面又是这么多百姓看着,想了想小声开口跟旁边的府台大人商量道:“要不小的就判,虽无明确证据表明是药铺的问题,但是既然吃了他家的药也有点联系,鉴于种种原因不能验尸,出于慈悲药铺就少赔点钱补偿一下,不是赔偿是补偿。大人您看行么?”这就是向着苦主判了。
这时候陈大人那边直接郎声说道:“既然你不同意验尸,那么就不能说是药铺的问题。药铺可以反过来告你个诬陷罪,经商最重要的就是声誉。”众位官员一看陈大人这是明确态度向着薛明远了,马上调转风向,纷纷道:“就是,无凭无据怎么能瞎说呢。那要是有人看见你了,当天晚上就死了,能说是你吓死的么?!这不是一样的道理么。”
不过这时候有的百姓有些反感了,他们也听出来这是当官的向着薛明远了,以为这是向着有钱,都在外面说道:“验尸啊!要个说法你也得验尸啊!”可是戏剧的是原先高声喊为百姓做主的那几个男子却不说话了。若水在外面向前一步站了出来朗声道:“诸位大人,这几位男子称老妇人为婶子,已在我们药铺门前披麻戴孝为老妇人守了三天的灵,哭了三天的丧,估计他们也能做一些主,请大人们明察。”
县令问道:“说话者何人?”
若水一行礼:“民妇薛姚氏参见大人。”
陈大人眼中精光一闪,朗声道:“把那几个男子带上来!”县令跟着喊道:“带上来!”
几个汉子一到大堂上就灭火了,也没有嚎丧时候的那股气焰了。县令问道:“你们跟这老妇人是什么关系啊?”
那几个汉子支支吾吾的不说话,陈大人一笑道:“你们可要知道,在这大堂说说假话是什么后果。想好了再说话。”
一人说道:“我们几个受大娘照顾,称呼大娘为婶子。”
“所以不是亲人关系?”
“不是……”
陈大人微笑着看跪着的几个人道:“既然你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都披麻戴孝了,就一起商量商量,验不验尸吧。”几个人不说话,有时候一些人想利用舆论的力量,却偏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外面的人此时齐声喊道:“验尸!验尸!”几个人是骑虎难下。
陈大人就微笑着看着他们不说话,外面的群众甚至都有人喊上:“你们为了你们死去的娘也得验尸啊!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啊!”若水微笑着点头同意,看着里面的人被逼的汗流浃背,那几个汉子身上的汗一滴一滴往下掉。最后那姑娘实在是被外面的群众逼的没有办法,闭着眼睛咬着牙点了点头。
仵作早就被请过来了,而且按照陈大人的指示叫过来的是自己手下最精明的一个。把死者抬到义庄进行验尸,告诉百姓感兴趣的可以去看,还真有看热闹的跟着去了。一个时辰,所有的人都在大堂这边等着,不时有衙役过来报告验尸的进度,最后的出来的结论,老妇人是被自己痰呛死的,与药根本没与任何关系。
围观的群众大失所望,怎么不是一出百姓揭露不良财主的话本的。陈大人当场宣布了结果,然后把那几个闹事的汉子抓起来,以当街设灵堂闹事、破坏风气为由一人打了二十大板。
薛明远则无事了,不过既然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也是一个机会,抖抖身上的灰尘冲着围观的百姓一拱手朗声道:“本店药物进店层层把关,制作的过程更是不敢省一点人力物力,出柜实行三查三对。还请父老乡亲放心,以后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小店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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