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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远一看儿子高兴,笑着说道:“想开就对了,刚才跟你的同窗都聊些什么让你这么快就恢复精神了?”
薛汀挺直了腰板,一脸正气凛然的朗声道:“刚才我去找了几位同窗家里找他们,家里说他们去院了。我到院的时候,他们正好在商量此事。我们都觉得府台大人此事做的实在不公正,大家决定联名上,上告此事,还我们一个公道。我们已经起草好了文,说明了这次情况,签好了名,就等着我这次进京把文交到御史手中!”
这可把薛明远和若水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读读傻了呢。上次薛汀教育薛明远的事,还有这次联名上的。薛汀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一点世俗之事都不懂呢。合着沈暮烟就有那攀附权贵的心,别的什么都没教给薛汀。薛明远厉声道:“那文在哪里?”
薛汀愣愣的说道:“在儿子这。”说着把文拿了出来。
薛明远一把抢了过去,打开后和若水一起看,上面写着这次事情,然后列上了此次院试前几名的名单,又把进国子监读的名单列了出来。而后直指本次推荐名单不公,有黑幕,府台大人受贿。下面是学子签名的名单,薛汀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最前面。
薛明远看完之后气得手都直哆嗦,冷笑着问道:“你昨天还没有这主意,今天是谁先提起来?”“是桐城。”
薛明远又问:“我看这字也不是你的,文是谁写的?”“是文轩写的。”薛汀不明所以的回答着。
薛明远怒极反笑道:“别人提的主意、别人写的文,为何你的名字最先签上?”薛汀开口道:“那是因为儿子在这里面名词最靠前,所以理所当然是儿子在第一个。”
出头的橼子先烂,人家把你当出头鸟来来打,你还傻傻的以为人家这是看重你。薛明远觉得薛汀平时看上去挺机灵的,怎么这时候就不转脑袋呢。这要是薛汀提议薛汀在最先,也算是薛汀敢作敢当。现在这完全就是被人拿去当做盾牌,坏事就是薛汀先抗,要是变成了好事,人家就会站出来说是自己的提议自己起草的文,薛汀不过是呈递过去而已。薛汀到现在还洋洋得意以为参与了人家的核心。
薛明远生气的说道:“叫这次的提议者过来,把文取回去,这事你就不参与了,上京之后你也有别的事情不能帮他们送文了。”
薛汀不依道:“为什么啊?”
薛明远喊道:“因为我和你母亲已经给你找好了读的地方,你进京之后没有时间再去别的地方。你回去好好想想,为什么你去找别人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去了院,只有你不知道这个消息。为什么别人想好了各种事情,却让你把名字签在第一个。还有,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咱们启程上京,都不准离开你的院子,你给我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薛汀下意识的回嘴:“为什么啊?”
薛明远差点揍薛汀,直接喊道:“就因为我是你老子!”吓得薛汀赶紧回房了。
若水拍着薛明远的后背,帮薛明远顺气。轻声劝道:“别生气了,孩子还小,没想到那么深而已。”
薛明远叹了一口气道:“我让他读,却没想让他除了读什么事情都不懂。要不我让他学着经商?”
若水笑道:“你说的这是气话,你看汀儿对经商感兴趣么?读好将来咱们就让他专心做学问就是了,或者像三叔一样在县学里做个教先生,他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薛明远无奈的说道:“咱们进京你这边的看着浚哥,我这边还要忙着看京里的铺子能不能开起来。你说说今天这事,要不是咱们知道了,他不就闯了大祸了么,可是进京之后咱俩谁也没空看着他啊。总不能把个男孩子关在家里吧。我看这次带着沈氏一起进京吧,让她看着点汀儿。”
若水巴不得让沈暮烟看着薛汀,自己不用接手这个烫手山芋,有人家亲姨娘在,管深了不是,管浅了不是的。若水跟沈暮烟这几年是河水不犯井水,你就在那别惹事,看着你自己的薛汀就好了,你们娘俩有什么合理的要求,我也痛痛快快答应,若水轻轻松松的就获得了一个善待庶子的名声。见薛明远提出来让沈暮烟接着照顾薛汀,若水自然是欣然同意了。
启程的前一天,薛明远笑着对若水说道:“幸亏没让你提前给岳父岳母写信告诉他们咱们要回去的消息,要不然这时间改了又改,真是不好说出口了。不过这回咱们终于是要启程了。”薛明远和若水终于在九月末从台州出发往望京去了,薛明远特意包了一艘大船,带着四个孩子,一货仓的礼物,浩浩荡荡的向望京驶去。
若水坐在房间里,打开窗户看着岸边向后驶去的景色,觉得那么陌生又有点熟悉。时隔八年,景色依旧却已物是人非。当年南下,前途一片渺茫,心里除了认命就是认命,自己破罐子破摔连太医给开的药都不吃了,可是自己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伤心地父母更添难过。
如今有一个关心夫君带着自己和孩子北上,若水觉得自己心里现在还是认命。可是那时候是妥协,现在是看开了,看着坐在一旁自己玩的浚儿,若水觉得不管家族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做出什么决定,自己都能欣然接受,并且永远对父母心怀感恩。
若水神色淡然,薛明远以为若水是近乡情怯,走过来把窗户关上,笑着说道:“都深秋了,天气开始冷了,别总坐在窗口吹风。过来,给你看点好东西。”薛明远拉着若水神秘兮兮的走着,若水跟着薛明远回房,看薛明远献宝似的拿出来两个紫檀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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