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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祁在同一时间也闻到了这隐隐花香,下一刻,小腹涌上一股邪火,一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急忙在心中念起清心咒,却没注意到亭中的顾霜不经意的抬了抬手,待到手落之时,他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霜看见倒在自己面前的太子,微微叹了口气,小声道:“情急之下,您多包涵。”
说罢,抬手给他喂了一颗锦翎配的清心丸,片刻之后,便抱起他向太和殿掠去。
寒风拂面,冷的刺骨,她的手不自觉的拂过南祁的眼鼻,再次感叹道,这太子殿下生的是真好。
“殿下,若是你,我很乐意钻这个套子的,”她轻轻一笑,低喃道,“只是可惜了。”
她轻轻将南祁放在太和殿不远处织造司庭院中的石桌上,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摸进织造司,寻了条毯子,走回来盖在他身上,随后又几个翻身,朝刚刚的凉亭掠去。
而她一离开,桌上睡得好好的人却睁开了眼,拢了拢身上的毯子,眼里黑白明灭看不出表情。
半晌,他低声一笑,右手轻轻的抚了抚眉。
……甘愿入套吗?
他又在石桌旁坐了一会儿,等到太和殿传来骚乱之声的时候慢悠悠的往回走,待他走进殿里的时候,整个太和殿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顾霜此时正穿着那身被酒打湿的纯衣,光着双脚,跪在太和殿中间。
待到他靠近,便听见顾霜正声嘶力竭的哭诉着什么,声音嘶哑,两只肩膀一抽一抽的似是下一秒就要哭的没了气儿。
“这是怎么了?”南祁走回位子上,问了问身旁的清风。
清风看见南祁回来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而后恭敬答道:“回殿下,刚刚顾家小姐回了跌跌撞撞的回了大殿,说庄妃娘娘的宫女将她丢在御花园吹冷风,便不管她了。”
“是吗?”南祁口中惊讶,面上却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惊讶之情。
他想起来顾霜在京中素有“搅事精”的名号。
今天看来,这“搅事精”倒是有两份本事。
顾霜还在殿中哭诉:“皇姑父,您可要为臣女做主呀。我究竟是做了什么错失,担的庄妃娘娘如此捉弄于我?”
庄妃听见顾霜的哭诉,都快要昏过去了。
天知道,她不过是一时好心,怎么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南祁看着顾霜这前后两幅面孔的样子,倒是被勾起了两份兴趣。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和顾霜一并跪下,道:“儿臣有罪,还请父皇责罚。”
“你何罪之有啊?”皇帝被这出闹剧已经搅起了三分火气。
南祁答道:“儿臣不仅是太子,论亲缘也是顾小姐的表哥,顾小姐在宫中遭此大罪,只怪儿臣未能将表妹看顾好。还请父皇责罚。”
顾霜听见南祁这番回答,有些心虚,没敢看他。
但是皇帝却觉得南祁这是在向着自己,打算将此事和稀泥,大事化小,将后妃怠慢臣女之事化为表兄妹之间一时不察,招待不周,于是他赶紧顺坡下驴,不轻不重的罚了南祁一个月俸禄,又赏了顾霜一堆东西,希望将此事翻篇。
正在此时,皇帝派出去寻那宫女的金吾卫来报,说在离御花园百米的长清宫外找到了那个宫女,仰面躺在地上竟已是没了气息。
她脚下有一块儿没清干净的冰,应该是她在走近玉樟宫时一不小心,竟没看见那暗冰,摔了一跤,后脑勺着地而亡。
如此一来,一旁的庄妃倒是长舒了一口气,那宫女自个儿将顾霜留在御花园前去寻灯笼,却不料摔了一跤死了,这样一来冤有头债有主,顾霜被拉在园子里的事儿也不大怪得到她头上来。
思及此,庄妃脸上倒是多了两分怜惜,开口说到:“今日那金萱也算是倒霉,竟然踩到了暗冰丢了命,还连累了顾家姑娘受这一趟罪,实在是本宫的不是。皇上前些日子赏了本宫一颗千年人参,益气补血,且送予顾小姐压压惊,也算是本宫给你赔罪了。”
“今日里顾小姐受惊,丞相和夫人想必也一起跟着担惊受怕。奉安,去库里再取两盒恭亲王从南疆带回来的岩鞣膏给丞相和国夫人拿去。”皇帝跟着开口道。
庄妃已然是做小扶低,皇帝也跟着当了和事佬,且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顾霜就是在想胡搅蛮缠,也怕惹怒了皇帝,平白多出些事端,于是就此作罢,谢了赏赐便坐回了位置。
大蜡宫宴被闹成了这个样子,众人也失了兴致,皇帝摆摆手,宫宴就此结束。顾霜和顾铭麻溜儿的跟着顾丞相和顾老夫人出了宫。
南燧在人群中忽然从南祁身后走过,在南祁身边附耳说道:“太子皇兄好大的本事,本王还真是低估你了。”
“三皇弟在说什么?孤不明白。”南祁摆出一副无知的样子,笑了笑,转身离去。
南燧强压住心头火气,他可以清晰的看见南祁那双笑眼中的嘲讽,仿佛在说: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想算计我?”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细细思索今日南祁究竟是如何破了他这个局的,却一时之间,毫无头绪。
这厢庄妃刚一回到自己宫中,刚才还带笑的脸猛地沉了下来,侧身坐在贵妃榻上,右手一抬将身边的管事大宫女金茧招到自己身前来,又嘱咐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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