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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她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立刻就要朝她脸上探去。
她第一反应是有人要挖他眼睛,于是左手一挡,顺势拽住了那只胳膊而后锁住了手肘关节。
待到将人锁在地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人挖她眼睛,顺着那只胳膊向上望去,顾霜看见了南祁一张震惊的脸。
完蛋了......
南祁在顾霜抓住他胳膊的那一瞬间就愣了,只觉得自己是被一个极为有力的男人擒住了胳膊,仅仅愣了那么一瞬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脸朝地,背朝天的被人锁住了胳膊。
这姑娘真虎!这是南祁在摔到地上时的第一反应。
意识到自己犯下大祸的顾霜赶紧将人扶起,随后,想也不想的就朝地上跪去,道:“臣女行事无状,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地面,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作死,要完!
南祁晃了一晃,站直了身子,刚刚从他再一次被顾霜打到的意外中回过神来,便瞧见这人笔直地跪在他面前求他恕罪。
低着头的顾霜没有看见,南祁此时的面色活像阎王。
“表妹真当豪杰,”南祁阴恻恻的说道,言语中带了些咬牙切齿,像是要将面前跪着的人放在齿间撕咬成碎片一般。
她听见这话,打了个寒颤。
太子虽然平日里看着挺温柔的,生气的时候倒是吓人得紧。
“臣女鲁莽,还请殿下责罚,”她眼一闭,难得有些哆嗦,心想今日这事若是不能与太子私了,捅到皇上或是她祖父那儿去,保不准真要家法伺候。
“罚?”南祁咧嘴一笑,眼色阴沉,像是前来索命的恶鬼一般道:“宫宴晚上加上今日,表妹已伤我两次,你说,孤该如何罚你?”
顾霜听见“宫宴”二字的时候,脑中一阵轰鸣。
太子果然记得这事儿。
她就如同发现天敌近在咫尺的猎物一般,在关键时刻急中生智,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
片刻之后,她便忽然有了主意。
多亏她这些年在京中的磨练,到如今别的本事没有,胡搅蛮缠却是一把好手。
因此,南祁只见跪着的人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腿。
他不明就里,正打算将人踢开,然而身下的人却抬起了头,一脸委屈的看着他,道:“殿下,臣女的心,难道您还不知吗?”
此话一出,南祁先是微微皱眉,然而只不过一瞬,便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随后漫不经心道:“哦?表妹的心如何?”
顾霜忍住胳膊上冒起的一串鸡皮疙瘩,声情并茂的道:“殿下与臣女自幼本有婚约,怎料却突生横祸。臣女自知与您此生有缘无分,回京之后不求能与殿下再有所瓜葛,但求殿下能远远看我一眼,便心满意足了。怎料,我回京以后,殿下却是分毫目光也未曾落在臣女身上。臣女一时糊涂,才出此下策,还请殿下恕罪。”
她越说越有感觉,待到结尾之时,还装模做样地摸了摸眼角完全不存在的泪。
南祁听着她这顿胡搅蛮缠,一开始眉头紧皱,听着听着却乐了,脸上又浮现出一阵温柔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他这表妹别的不行,撒泼打滚,装疯卖傻倒是玩儿得炉火纯青。
他故作自责地扶起顾霜道:“孤没想到,表妹对孤,竟是如此情深义重。是孤不好,察觉出表妹的情谊。”
他话音一落,便一脸“是我亏欠于你”的表情看着她,从眉到眼,无一不在向她诉说他的愧疚之情。这下轮到顾霜傻眼了。
这,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她原以为,以太子的为人,肯定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向她解释,两人不可能,然后让她断了念想,她也就可以顺利地将此次谈话注意力转移。
毕竟,两人本来就没可能,她就算在南祁面前表现得深情一片,他也只会温柔拒绝。
但是,这太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她眼里这点儿呆愣南祁看得一清二楚,嘴边的笑意更深,又温柔了两分,继续道:“表妹既然对孤一片真心。为表亲近,表妹以后都可唤我一声表哥,殿下臣女的,听着多生分呢。”
南祁声音不大,可这说出的话却像是平地惊雷一般,在顾霜耳边炸响。
什么表哥表妹。他们两个退了亲的人,不保持距离就算了,还以表哥表妹相称,不是上赶着被人八卦呢吗。
那边儿南燧正处心积虑地想让他们俩之间有点儿什么,人家刚想睡觉,南祁便把枕头送过去了。
她抬头认真地看了看南祁,心想
刚刚一摔,莫不是将太子脑子摔坏了?
南祁看着顾霜的眼神,立刻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眼神又暗了两分,道:“表妹放心,孤不是瓷娃娃,你那一下还摔不坏我。”
顾霜一听,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太子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见她迟迟不说话,南祁又一次问道:“孤这个提议,表妹觉得如何?”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了两分压力。
顾霜听到这话,才终于反应过来,这太子这是看出她在演戏,故意膈应她呢。
因而,她咬咬牙,道了一声:“太子表兄恕罪。”
南祁却是不满意,一勾唇,脸上似笑非笑,说道:“表妹可是耳朵不好?孤刚刚让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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