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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霜低头瞧见这盘子虽然是木制的,雕的却是游龙飞凤,那酒杯也是上好的冰种玉雕成,握柄镶上了银质雕花,手感上好。
在感叹太子殿下有钱会享受的同时,她也为自己此行的狼狈再次感到憋屈。
南祁确是对顾霜此时的憋闷一无所知,看到这人盯着面前的烤肉发起了呆,便先开了口:“我有幸与阁下在此对饮,却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百里鱼相。不知这位您该如何称呼?”顾霜回问。
南祁听见此名心中一惊,他早就听过百里阁少主的名号,传闻此人神龙不见首位,却不料是面前这个相貌平平却行事跳脱的人。
一时之间,南祁不知道如何将这个闻着味儿寻来讨吃食的人与呼风唤雨的百里阁少主画上等号。
“我姓北,单名一个易字。”
北易?顾霜听见这阁名字心里快要笑开花儿来了,心道她这表哥还真是能瞎扯,一南一北?
虽是如此,她面上还是装模做样的对着南祁供了一拱手:“鱼相谢过北兄一饭之恩。”
南祁看着面前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子,心里起了疑。
百里鱼相?百里阁少主?
不知为何,他对这人感觉有些熟悉,可是他可以肯定,他从来没有与这位百里少主打过交道。
他低头佯装喝酒,压下了心头疑惑,随后计上心来,冲着对面的人说道:
“相逢即是缘,在下敬百里少主一杯。”
顾霜从善如流,从他手边接过了酒。
南祁看着这位百里少主豪迈的饮下杯中酒,笑的更加温和,对着景五说道:“今日我与这位兄台甚是有缘,你去将桐花酿取来,我好与百里兄畅饮。”
顾霜本来觉得自己吃人手短,想要拒绝,但是听见“桐花酿”三个字,却突然亮了眼睛,便再没有说什么。
桐花酿乃是南疆名酿,千金一两,有市无价。
她这表哥倒是爽快,刚刚见面的人,便招待人家如此好酒,还真是憨厚大方的紧。
她看着南祁,霎时间觉得太子又更加和蔼可亲了一番。
瞧瞧人家,这才是心胸磊落,大方有礼,这才是真正的储君之风,南燧哪点儿比得了。
她沉溺于在心中狂吹南祁的彩虹屁,却没见着南祁眼中深意。
他在顾霜未曾看见的地方勾唇一笑:桐花酿自是南疆名酿,不过他的桐花酿,可不是什么人都喝得的……
“百里兄,今日不醉不归。”
“承蒙北兄厚爱,我先干为敬!”
这酒不亏是名酿,颇为上头,不过美景美人配美酒,倒是难得的人间值得。
这是顾霜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想法。
第十七章
第二日清晨,月无站在顾霜的床前犯了难。
他主子素来没有赖床的毛病,可是昨日不知怎么回事,快到半夜之时才回到客栈,喝得酩酊大醉,不知是在哪家酒馆潇洒了一番。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去看着她了。
他这主子,平日里看来甚是靠谱,只是隔三差五的幺蛾子也是不断。
如今这拍卖会马上就快要开始了,她却还在床上睡着,月无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叫醒顾霜。
思虑再三,就在他决定上前之时,忽而听见有人拍门。
“百里兄?”门外传来一男子的声音,月无听着似是有些耳熟。
月无走出卧房,进入外厅,打开了门,却见门外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太子。
他看着南祁心中疑惑,这太子殿下认识身为顾府大小姐的顾霜无可厚非,可如今他主子以百里阁少主的身份示人,怎么这太子还会与之如此相熟,还用百里兄这般熟络的称呼?
“我家主子尚未起身,不知公子有何事?”他尽心尽力的扮演着百里阁主贴身侍从的身份。
南祁敲门的时候,看见来人是个男子,心下有些不快,然而随后听见他称呼顾霜为主子,却明白此人估计是她的侍卫。
虽是如此,眼前之人看着也甚是有些碍眼。
他轻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这阵不快,没有动手,只是道:“原来如此。我昨日与你家主子在镇外饮酒,聊得甚是尽兴,想着今日拍卖会一道儿,也好做个伴,如今他还在睡觉,倒是我打扰了。”
南祁正说着,顾霜却醒了。
刚睡醒的女子眼神朦胧,平日里编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松散地披在肩上,发如瀑布,像上好的丝缎一般。
顾霜正因为睡得渴了而正下床走到茶几边上想要倒杯水喝。
她在茶几旁站立,一伸手,从睡衣袖里伸出一节皓腕,寒玉似的。
如此美景月无却无暇欣赏,如今顾霜刚刚清醒,还没带上面具,月无担心他主子露馅儿,便立刻关了门,向着卧房里顾霜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随后朗声说道:“主子,门外有一公子邀您今日一同去拍卖会,说是昨日晚上……”
这句话惊醒了还未完全清醒的顾霜,她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然后用百里鱼相的声音对门外说道:“原来是北兄。能与北兄去拍卖会想必会十分有趣。劳您在楼下等我片刻,我换上衣服,立刻便下来。”
“自然,”猛然被关在门外的南祁和颜悦色,唯有他身侧的景五可以感觉到,他主子心情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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